刚才秦家闹得欢,街坊邻居都出来看热闹的,有人还准备来劝架,却被秦少平的狠劲儿吓到了。
“疼吗?”张晴雨轻触她的额头。
“嘶。” 秦洛烟摸了摸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还有腰,更是不敢碰。
“去医院带上你大哥,你把人打成这样,就想这么算了?没门。
如果不是秦少平,她跟妈妈就不会有事,秦少康也不会无故的被砸一下进医院里去。
秦洛烟正气的不知道那什么撒气好呢,郭秀敏正好装枪口上。
秦洛烟随手从旁边拿一根一米多长的粗棍子,扛在肩上。
“好,想让我跟他看病,来,我来看看他值不值得去医院。”
”你啥意思,还嫌你哥的伤不重是不是?”郭秀敏原本就不待见她,一看到她这样,更恼怒了,盘腿坐地上开始又哭又骂,“这是谁家的小畜生呀,要杀人了,打杀兄长不说,还要打死她亲奶奶呀!”
街坊邻居还没有散去,有的就劝道:“洛洛呀,说到底她也是你奶,你可不能打人呀。”
“少平是不对,可俩孩子打架可不能真伤了和气。”
“洛洛,你一个女孩子,可不兴这么厉害,长大了找不到婆家。”
秦洛烟怒极反笑,啪的一声把棍子又给撂下了,坐在郭秀敏对面,扯着她的衣袖,哭得更大声了。
“奶奶,你可不能偏心呀,你瞧瞧我的胳膊都被大哥大肿了,本来我没想着看,结果连棍子都拿不起了。奶奶,干脆你带我们都去医院瞧瞧吧。”
街坊邻居们又发话了。
“郭大娘,刚才少平真的拿砖头往洛洛胳膊上砸,我都看见了,你快带孩子去看看吧。”
“就是就是,孩子们打架出手没轻没重的,去医院看看吧。”
“还有你儿媳妇,大着肚子,也被吓着了,赶紧去安安胎。”
秦洛烟总算是明白了,街坊邻居们并不知道他们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都是根据当时的情况脑补出来的,相劝出于好心,也不管谁对谁错。
郭秀敏会利用大家的同情心,她也会,郭秀敏倚老卖老,她就来个以小卖小。
郭秀敏啪的把秦洛烟拽着她袖子的手拍掉。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奶奶,你要是孝顺就不该把你哥打成那样。头都破了,你真下的了手。”
“我的腰还被他跺了一脚,我的头也破了呢。”
秦洛烟撩起刘海儿,让大家看。
秦少平捂着头上来就踢秦洛烟:“滚开,你看你的,老子不用你管,以后你再也不是我们秦家的人。”
张晴雨猛地把他推开,扭着胳膊摁地上,怒呵道:“再敢动她一根手指你试试,信不信我把你的老底儿给兜出来。”
秦少平狰狞的脸上起伏不平,到底忍了,呸的一声回屋去了。
“我还不愿当你秦家的人那。”秦洛烟被张晴雨给拉起来,妈妈肚子疼的脸色苍白,她顾不上其他领着妈妈,带着妹妹往公社卫生院去了。
“姐姐,你咋跟秦少平打起来了?”
自从秦少平要害秦洛云没有成功后,秦洛云姐妹都不管他叫大哥了,直接称其名。
“还不是因为我跟大伯提议让他去医院看护小叔,他累的很了,回来把气撒在我头上。”秦洛烟说。
“姐,你不是说秦少平看着阴险的很,以后离他远一点吗?你怎么还撺掇大伯让他去医院陪护。”秦洛云觉得姐姐不是乱管闲事的人。
秦洛烟握着腰不敢用力吸气也不敢笑:“我就是想让大伯知道,他养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这还没咋地那,就成这样了。”
“再不好也是他儿子,你这么做不值得。”还害得刘淑琴跟着受罪。秦洛云觉得姐姐今天太冒失了。
秦洛烟抿抿嘴:“咱爸最近太累了,而且为了照顾咱叔,砖窑厂的工作都给辞了。他付出那么多,为了什么?而大伯和秦少平呢,该干啥干啥,啥都没耽误,大伯照样去省城,秦少平连二哥都不如,说是在家复习功课,整天偷着往县城跑。实在看不惯。”
确实如此,因为秦爱党的腿需要住院很长时间,秦爱军要看护他,砖窑厂那边又离不开人,便把砖窑厂的活给辞了,砖窑厂还可以领不少钱那。
反观秦爱国,该去省城了,拍拍屁股就走人。
更可气的是秦少平,都这么大的人了,让他去看护秦爱党,非说要复习功课,还经常去县城找老师复习,义正言辞的样子,真的让人恶心。
秦洛烟实在不想让秦爱军这么累,才去找秦爱国,让他说服秦少平也去看护秦爱党的。
四个人到了卫生所,刘淑琴的孩子没有多大问题,反倒秦洛烟头磕破了,腰上黑紫青,手上也不知什么时候给划一道,流血了。
卫生所的大夫很是无奈:“破皮的地方给包扎好了,这腰上的伤,我们这儿没有跌打水呀。”
“我家有,你等着,我去拿。”张晴雨自告奋勇。
“张老爷子的跌打水,可比省城医院的都好用。“连医生都这么说,看来是真的好用。
秦洛烟揉了揉腰,疼的龇牙咧嘴的,却不敢让刘淑琴知道:“别跑趟儿了,我跟你去吧,妈,小云,你们都还没吃饭那,既然没事,都回去吧。“
“真的没事?“刘淑琴问,秦洛烟的胳膊都肿了,腰上面也是黑紫青,好不心疼。
“没事,没事,不算太疼。“秦洛烟强忍着痛,劝慰她。
刘淑琴轻轻的抚摸着红肿的一片,心疼的直掉眼泪。
“行吧,你上完药就快点回来,别打扰到人家。“
张晴雨大方的一笑:“没关系,二婶儿,下午我们还要一起写作业那。“
这个男生刘淑琴一看就很喜欢,很放心的带着秦洛云先回家了,秦洛烟跟着张晴雨去他住的地方。
刘淑琴刚走,秦洛烟就实在忍不住,开始呻吟。
“我靠,疼死了。“
刚才医生检查她腰部的时候,张晴雨都看到了,虽然隔着衣服,也都肿了。
张晴雨上前搀着她:“能走不,不行,我背你。“
秦洛烟眼珠转呀转,越发的娇气了:“腿也疼,腰也疼,不能走了。“
张晴雨半蹲下身子:“上来吧。“
秦洛烟得逞的笑了笑,跳到了他的背上。
“我重不重?“
“不重,还成。“
秦洛烟得意又害羞的把头埋在他的背上,差点笑出声。
张晴雨感觉她的颤抖,忙问:“是不是弄疼你了?“
“没,没有。“为了避免尴尬,秦洛烟转移话题,“对了,刚才你怎么对秦少平说,要揭他的老底?他是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吗?”
“你忘了上次在河边,他要把你和你妹推河里的事情吗?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还有他在高中同时与几个姑娘搞对象,还出事了。唉,总之,你这个大哥……”张晴雨既然答应不说,便点到为止。
秦洛烟也听说了一些秦少的事,只是没想到在学校还有很多绯闻,脚踩三只船呀,也不怕被淹死。
“反正我是不想在秦家待了,看到秦少平我就烦,秦家怎么出这么一个败类,我大伯好歹也是知识分子。“
对于她家的事情,张晴雨不好评价:“你还是离你那个大哥远点好,他可真不是什么好人。“
到了张家,张爷爷在家正做饭,看着孙子背着一个小姑娘回来了,很是惊讶:“这不是洛洛吗,是不是那儿受伤了,怎么被小雨给背回来了?“
秦洛烟讪笑:“我腰扭了,小哥哥说你家有跌打水,特意来讨点。“
“小哥哥?”张爷爷捋着胡子笑呵呵,“这称呼可以,乖巧的很,乖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