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盼望了望沐南辰与冷夜、寒月的状况。
沐南辰因为是仙帝朱先生的后代,所以看上去还好些。但是冷夜与寒月却显得虚弱起来。
他们金丹期的修为,并不足够让他们拥有视活火山若无物的能力。
周盼知道,要想取出天火,便必须要下去,别无选择。
“王妃,您与王爷不必因为我们而犹豫。”寒月道,“我们还没有那么娇气,您只管让神兽进入就好了。”
“寒月,不必说了。”周盼肃然道,“天火的威力,便是连我也不曾见识过。”
她心中自有一番打算,目前的最好做法似乎就是她与宁裳一起先下去看看。
鹿离虽然强大,可是依旧是双腿残废,行动不便,在活火山之中必然受到阻碍。
而且他身下的木质轮椅,也很容易被天火所侵蚀。
至于沐南辰,实际上周盼也不希望让他冒险。
“宁裳,你同我一起下去吧。”周盼说道。
宁裳很快朝着她点了点头,便走到了她的身旁。
而在赤翎金凰身上的其他人,则回头看向周盼。
沐南辰正等着周盼也点到他的名字,可是周盼却沉默了,只是向他望了一眼。
鹿离已经明白过来周盼的意思,便平静地道:“这样也好。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你,你们二人去取天火,若有任何闪失,我们必然会接应你。”
如今危险都是未知的,若是上方无人,所有人都这么困在下面,到时候才是真正成为了死路。
如果上方留了人,反而能够成为最后的后招,一条退路,保全他们六人性命。
“不错,我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周盼说道。
“盼儿!”沐南辰欲言又止。
“我不会有事的。”周盼朝着他安心的一笑。
沐南辰也就真的没有任何理由,再去争取什么了。
往大了说,周盼如今便是一个小队之中的最终决策者。
而往小了说,作为周盼的夫君,她也应该全心相信周盼,知道她有能力得到天火。
于是,尽管沐南辰觉得心忧,也不得不将其放行。
已经准备好的周盼和宁裳,则相继跳入了活火山之中。
众人看着那高高的火焰,都不知道她们两个该如何落脚。
但是她们两个的身影,逐渐地就从那火山上空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场景,因为似乎从来没有人,就这样闯进去过。
当年的魔君,也是不曾冒过这种险,因为他根本不是自己进去的,而是让手下进去的。
他手下的魔道,最是不怕牺牲。旁人的性命也只能够成为他的垫脚石。
从周盼下去之后,沐南辰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担忧和焦虑之中。
即使如此,他还是稳着心神等待着她们二人。
在活火山之中,周盼和宁裳已经下到了最底端。在这里他们感受到了最高的温度,因为周围全都是火苗。
活火山之中没有任何生灵的存在,这里更像是地府之中的炼狱,而那些窜的极高的火苗,便像是开放在地府里的曼珠沙华,火红且妖艳。
在这里,即使是周盼与宁裳,也被那温度险些灼伤。幸而周盼在一次运出了她的元神之力,以此来保护她与宁裳。
周盼抬头望去时,已经看不到上方的沐南辰,因为过高的温度,已经使视线模糊。
“仙帝,我们要怎么样去取这天火?”宁裳迟疑着道。
她纵然不会怕其他艰难险阻,但总要有个方法。
那天火就在活火山之中,可又该如何取来,还有收存?
如果是水,还可以装在瓶子里储存。可是如果是火,便需要东西能够让它一直燃烧着,让它存放在哪里,又成了问题。
宁裳正在为此发愁,而周盼则在四处张望着,打量着活火山内部的样子。
“宁裳。你先过来。”周盼正声道。
“仙帝发现了什么?”宁裳答应了一声,便往周盼身边走去。
宁裳走到周盼旁边,便看到了几具骸骨。白骨森森的样子,让宁裳都吓了一跳。
“这是……”宁裳问道。
“这应该就是其他进入迷雾秘境的修真者吧。”周盼看了看道,“在这样的环境里,白骨依然没有变灰。可见死者先前,也并非一般人。”
或许就是有其他的人好奇这里,便一起前往活火山。
可能是失足坠落,也可能是进入之后无法脱身,终究变成了这样。
随身之物,没有任何留下来的,只剩下了因为修真而变得强大起来的身体,当时虽然会被烧死,可又不至于全然变为灰烬。又经过岁月侵蚀,火焰灼烧,只留下白骨一具。
周盼看着站在那里,不敢靠近的宁裳,笑了笑道:“怎么,你也会怕这些?”
宁裳摇了摇头:“仙帝,其实我并非是在害怕,而是觉得惊讶。”
他们都是上三界之人,生死都见得太多了,又怎么会因为看到了尸体,白骨,就变得如此战战兢兢。
宁裳之所以这个反应,便是因为她还没有做好那样的准备。亲身前往活火山,却看到这种场景,着实是从一开始就把她吓了一下。
“惊讶或者害怕,都是应该的。”周盼说道,“我们根本无从判断白骨的身份,而我觉得他们甚至根本不一定是凡人,是我们上三界的人也未可知。”
宁裳听了此话,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慑一般,愣在那里。
周盼绝对不是在耸人听闻,活火山的火焰的用处,也绝对不可能只有铸剑。
这样珍贵的东西就是因为难得,所以才会直到今日,都没有多少人踏足。
他们如今不得不来到这里,进入了活火山之中,才知道这里潜藏着的风险。
那些已经干干净净的白骨,就是对他们最好的警告。
或者百年或者十年,这些白骨原先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可是现在,连身份都不可能留下了。
而周盼甚至觉得这座活火山也并非静默一片,他似乎在无声地向着自己倾诉着,也是在警告着自己,莫要再去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