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烟眨了眨眼,大滴的眼泪就滚落了下来,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流淌到了下巴。
触碰到唐琛手指的那一刻,像是爆发出了滚烫的热量,烫的他松开了手。
看着於烟泪眼朦胧的样子,他僵硬了片刻,从桌子上拿过纸巾给她擦了擦脸。
於烟小声抽噎着摇头,她觉得自己很没用,明明可以把话说清楚,可是看到他冰冷的样子就控制不住。
而且她很害怕,就算她说自己没有做过这件事,在照片这种“证据”面前,唐琛会相信她吗?
万一唐琛不相信,觉得她说谎,那该怎么办?她不敢赌,所以下意识地不敢说了。
唐琛擦干净她脸上的泪水,见她还是不肯说话,就将手里的纸巾盒放到了她手中站起身来向外走。
他的脚步很慢,然而直到他走出了门,还是没有听到挽留的声音,他嘴里溢出一声轻叹,大步离开了。
於烟清晰地听到了他那声叹息,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嘴巴长了张,一串串的泪水就这么流了下来。
不知道坐了多久,天已经黑下来了,佣人们都被支了出去,客厅里也没有开灯。
唐秀抱着球球回来时,就看到客厅里黑乎乎的,沙发上似乎还有个人影。
“怎么回事?”他有些纳闷,伸手将灯打开了。
“啊!”看到於烟肿着眼睛坐在那里,身边还堆了一层纸巾,吓得他叫了一声。
“婶婶?”球球从他身上下来,跑到了於烟身边。
他伸了伸手,似乎是有些惧怕,没敢碰她,只在旁边小声叫道:“婶婶,你怎么了?”
於烟这才反应过来地擦了擦眼角遗留的泪珠,对球球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婶婶没事,球球回来了,饿不饿呀?”
球球摇摇头:“我跟唐秀叔叔在外面吃过了。”他担忧地看着於烟,倒也懂事地没有再追问。
於烟这才抬头看了看唐秀,神情有些恍惚,半晌才开口:“我让人给球球先洗澡,待会儿带他睡觉。”
唐秀点点头,看着她脆弱的样子没有说话。
“走吧。”於烟牵着球球起身,猛然间感到一阵眩晕,她用胳膊撑住了沙发扶手才没有摔倒。
“婶婶?”球球吓了一跳,忧虑叫道。
“没事,婶婶起猛了。”於烟缓了缓,等那阵眩晕感过去后对他笑了笑,重新牵着他的小手向卧室走去。
唐秀看着他们的背影皱了皱眉,他家大哥大嫂好像是谈崩了啊。
吩咐佣人跟进去之后,唐秀拿着手机拨了出去。“哥你在哪?”
“……”
“我现在就去。”
於烟坐在卧室的床上,听到他的声音后下意识看过来,见他拿着手机一路走出去,缓缓地舒了一口气,有唐秀陪着,他应该不会太难过吧?
等球球出来后,她也洗了个澡,就带着球球上床准备休息。
“夫人,您不用晚饭吗?”一旁的佣人小心翼翼问道。
“不用了,你们也去休息吧。”於烟摇了摇头,招呼他们下去了。
球球乖乖地缩在被窝里,闻言心疼地看着她:“婶婶不吃饭吗?”
於烟点了点他的鼻尖:“婶婶已经吃过饼干了,现在不饿,快睡觉吧。”
说完一手拿着故事书给他讲故事,一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等到怀里终于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她才轻轻从床上下来,做到窗户一旁的沙发上,盯着外面的夜空出神。
……
第二天一早,放在耳边的闹钟一响於烟就醒了,害怕会吵到球球,赶紧将它关闭了。
她悄悄下床,走到洗手间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昭示着她的休息质量有多不好。
她用清水狠狠地洗了把脸,总算觉得自己清醒一点了。
收拾好自己后,她走出卧室,问了佣人才知道昨天唐琛和唐秀都没有回来。她捏了捏指尖,给唐秀打了个电话。
唐秀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在自家大哥的瞪视下点了接通,开放了免提。
“喂?嫂子。”
“嗯,是我。”於烟咬了咬唇,“你能回来吗?我马上要去上班,把球球单独放在家里不合适。”
“哦这样啊,”唐秀语气为难,“嫂子你等会儿啊。”说完他伸手捂住话筒,对着唐琛挤眉弄眼。
唐琛眼神淬着冰看他摇了摇头。
唐秀对自己承受的无妄之灾感到不满,但又不敢多说,只好顺着他哥的意思重新对於烟那头说话。
“嫂子我有点忙,你看你能不能请假在家照顾一天球球啊?”
感受到他哥放缓了的表情,他才松了一口气,仔细地听着那边的回应。
“我……”於烟顿了顿,想到自己的计划,只能狠狠地咬了咬唇,“我这段时间工作任务比较多,要早点做完才行。”
“这样吧,你在哪里?我把球球送过去。”她转身看了眼卧室里还在睡着的小孩子。
唐秀尴尬极了,顶着他哥要烧死人的火热视线道:“那什么,你忙的话我现在就回去,你稍等一会儿啊。”
说完就挂了电话看向他哥:“哥,我尽力了……”
唐琛眉心紧紧地蹙了起来,周身的温度瞬间下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挥了挥手。
唐秀担忧地看着他,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
於烟用过早饭又等了一会儿,才将唐秀等回来。
“嫂子,我回来了。”唐秀走进客厅。
“嗯,那就好,球球还在睡着,我先走了。”於烟抿了抿唇,拿起包包就往外走。
“嫂子……”唐秀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忍不住叫了一声。
“嗯?”
“……其实你可以不用去上班的。”
唐秀顿了顿,像是很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后面的语言就变得顺畅起来。
“你不上班,我哥也可以养你一辈子,而且就算你要上班,也不是只有盛氏有珠宝设计部。”
他看着於烟,脸上的表情像是很不赞同:“为了这么一份工作,你跟我哥都很难受不是吗?”
於烟的身形顿了顿,转身道:“唐琛不会养我一辈子,而且这并不只是一份工作的问题,这关乎了我能不能实现自己的价值。”
“可是在别的公司就不能实现价值了吗?”
“而且我哥这么喜欢你,怎么可能不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