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郁景撑场面,这次的宴会厅选在华城最大的星级酒店顶层,宴会中所有布置摆放都很有讲究,所到宾客更是身份尊贵。
一切都很完美,可偏偏这完美当中混进了两粒老鼠屎。
郁景看着面前舔着脸跟他父亲奉承讨好的两个人,脸上闪过一丝不太明显的烦躁和厌恶。
他将手伸向桌边的香槟塔,正想找个理由脱身,旁边就突然伸出一只玉手,将他想要拿走的高脚酒杯捏在了手中。
“你……”郁景愣愣地看向盛千桦。
盛千桦举起香槟,对着他轻轻笑了一下,然后才转身走到郁父身边:“郁董,所有宾客全数到齐。”
郁父已然卸下总裁职位,但他依然是郁氏集团董事会的成员。听到盛千桦这么说,他轻轻点了点头,说了句:“做得不错。”
郁景有点不是滋味,走到盛千桦身边悄悄说了句:“你现在是我的秘书了。”
怎么还老是向郁父汇报工作。
盛千桦有些无语,心说我这不是看出来你不太想跟那两人说话,主动为你转移火力吗?
郁景的声音很小,除了盛千桦其他人并没有听清,但这不妨碍谭伟将目光投向盛千桦,这样的能力手段他早有耳闻,嘴上忍不住就开始谄媚。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盛秘书了吧?听说你可是个全才,就连一向不问世事的郁少,在你的调教下都能成功脱胎换骨,可不得了啊。”
盛千桦:“……”
一句话成功挑拨了盛千桦和郁氏的关系,一下子把在场的三个人都得罪了,这位谭家大少可真是“会说话”。
郁景眼中的嫌恶都快要溢出来了,郁父也有点不快,只剩盛千桦还算淡定。
她扫了一眼谭伟身边的乔冉,勾唇浅笑:“郁少本就聪慧能干,只不过少了点处事经验,只要稍加引导自然能成大器。到底比不得谭总,助力选得好,立马翻身做主人啊。”
乔冉的脸色顿时大变,她原本是谭哲的未婚妻,后来出轨谭伟,两人联手用计把谭哲赶下台成功上位,这事在上流圈中并不是秘密,却很少有人点破。
盛千桦说得虽然隐晦,却仿佛在当众扇她耳光。
乔冉心中愤恨不已,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悄悄含恨瞪了盛千桦一眼。
盛千桦只当没看到,脸上依然风轻云淡。
谭伟瞳仁微微一缩,这次他的目光将盛千桦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最后居然露出一抹欣然笑意:“不愧是盛秘书,从来不肯落于下风。”
就差说她牙尖嘴利、说话刻薄了。
盛千桦淡淡一笑,四两拨千斤:“谭总过奖。”
谭伟憋了一肚子气,却不好发作,只能转向郁父,继续说起刚才的话题来:“方才我与郁董说的合作,不知您与郁总意下如何?”
郁父刚才见证了谭伟与盛千桦的交锋,心里越发觉得谭伟是个草包,便打哈哈道:“我已经退位让贤,公司的事务谭总和郁景以及盛秘书谈就好了。”
谭伟无奈,谭氏集团最近生意每况愈下,谭父已经隐隐要拿他是问,如果不是快火烧眉毛,他也不愿意跟郁家的人委曲求全。
“那不知郁总的意思……”
郁景道:“再把你的计划跟我们说一遍。”
刚才他根本没留意谭伟在说什么,满心只想着快点把人打发走。
谭伟深吸一口气,用了极大的克制力才没有甩袖走人,非常好脾气地又将刚才跟郁父说的那个合作计划又复述了一遍,还递过来一份企划书。
盛千桦原本还以为又是什么烂计划,因为谭伟这人根本没有什么才能,可看了那份企划书之后才发现,谭伟这个计划竟然意外得非常不错,项目亮点一目了然,要规避的问题也都标注得非常清楚。
就算以盛千桦那挑剔的眼光来看,这份项目书都堪称完美。
盛千桦皱着眉头扫了谭伟一眼,她并不觉得谭伟自己能做出这么完美的计划书。
“这个项目一旦成功,将会为我们双方带来巨大的利润,我也是存心想要跟郁氏合作,就是不知道郁总有没有这个意思了。”谭伟惯会察言观色,看到盛千桦的神情就已经知道项目已经成了大半。
郁景跟盛千桦对视一眼,他笑了一声将资料放下,“这个合作项目可不是件小事,郁氏集团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一言堂,不知道谭总能不能让我把这份计划书带回去跟大家讨论一下,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行性。”
“这是自然。”谭伟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自然欣然同意。
他今天过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办完事之后也不想跟他们周旋,谭伟带着乔冉离开了。
等人走后,郁景才看向盛千桦:“你觉得如何?”
“项目是好项目,但负责人就未必是好负责人了。”盛千桦说话冷静克制,但语气中不自觉地就带上了对谭伟的轻视。
郁景挑了挑眉,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谭伟向来居功自傲,如果他早就有这份企划,只怕早就说出来跟他父亲邀功了,怎么可能会等到这个时候。再说那份计划书,有条有理而且计划周详,实在不像是谭伟能做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做这份计划书的,只怕是另有其人。”盛千桦道。
郁景皱了皱眉,从刚才他就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盛千桦对谭家的事情似乎非常了解,简单一句话就能把谭伟怼得说不出来话。
“你似乎很了解谭伟?”郁景不是个愿意憋屈的人,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问出来了。
盛千桦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郁总为什么这么说?”
“那你怎么知道做这份计划的不是谭伟,而是另有其人?”郁景的眼睛紧紧盯着盛千桦。
盛千桦莫名有点心虚,她别开视线,缓缓开口:“只不过是猜测罢了,而且谭氏企业并不是什么小公司,之前又有过联系,以后很可能会有合作,自然要知己知彼。”
郁景神色淡淡,看不清情绪:“就算不是他做的又如何?总归是他手底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