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主子……”玄武抿了抿嘴。
他可不明白元承瀚为何要做无用功。
既然目的不是洛羽寒,为何要走这一遭。
“啧,问世间情为何物!”元承瀚敲了敲玄武的木鱼脑袋,旋即叹了一口气。
萧王府。
苏倾城在马车上仔细思考了元承瀚的提案,有些不解道:“王爷为何拒绝了?”
仔细一想,皇上如今招兵买马,还有藏了份量不小的火药,先前陆子琅被皇上降罪,皇城的兵力便从陆子琅手里归还到皇上手里。
而洛羽寒唯一可以作为攻城的兵力,恐怕只有山海关的了。
且不说将军令在皇上手里,黎北辰也千里迢迢召来,皇上已经断定了洛羽寒指挥不动山海关的兵力了。
如今,靠着洛羽寒的几个亲信,其中或许还有皇上的棋子。
这么一算,洛羽寒的胜率有点小。
苏倾城也觉得,与东齐合作应当是上上之选。
“你刚才去了四王府。”洛羽寒陈述道。
苏倾城不解的点了点头:“是又如何?但我看,洛羽煊应当不会站在王爷这边,毕竟只要他拥护皇上,他就很有可能成为太子。”
“人心啊,倾城你还是想的太浅了。”洛羽寒意味深长的揉了揉苏倾城的头发,稍微扬起嘴角,“我会让这场一面倒的局面扳回来。”
“王爷深谋远虑,倒是显得倾城愚钝了。”苏倾城不高兴的撇了撇嘴。
如此细想起来,她倒是想不通洛羽寒怎么扳倒皇上,而且在不与东齐合谋的情况下。
“这场局面,父皇的最终目标,不是我,而是每一个有野心的皇子。皇子们总归要同仇敌忾,否则,绝不可能安然登位。”洛羽寒轻声道。
他的话语意味深长,要揣摩的地方还许多。
苏倾城呢喃了几句,有些不懂。
且不说四王爷,但是七王爷和八王爷,他们的王妃早就对自己恨之入骨。到了关键时刻,又怎会倒戈到王爷这边?王爷怕不是在做梦吧?
“还有几日,便可显现端倪。倾城莫要着急,同本王一同看戏即可。”洛羽寒道。
这时,墨雪高高兴兴的闯进正厅:“侧王妃!王爷,墨玉回来了,还有沐风。”
苏倾城忙道:“几日不见,倒是有些想念了,快让他们进来。”
稍微一算,距离墨玉中毒,已经六日了。
少顷,墨玉与沐风来到了正厅。
墨玉脸色惨白,嘴唇更是有些发紫,身体软弱无力,的确是毒发的症状。
但苏倾城没有半分担心,她可是知道墨玉的症状都是假象,等到日子一过,毒药便销声匿迹了。
“墨玉,你感觉如何?”苏倾城轻声问道。
墨雪也有些心虚的躲在后面,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墨玉。
而墨玉咧开嘴勉强笑道:“今日,是来同王妃王爷辞别的。今夕一别,怕是再也见不了了。”
沐风眼眶微红,握着墨玉的手没有松开。
“墨玉,这几日你觉得如何?”苏倾城站起身来,拉了拉墨玉的衣袖。
“侧王妃,我明白你先前说的意思了。现在的我,该经历的都经历了,该体会的也都体会了,该遇见的人,也都遇见了……”墨玉望了一眼沐风,她朗声道,“这几天,是我此生最期望的日子,所以,我此生无憾。”
墨玉陡然间后退一步,她跪下身去,冲苏倾城行了一个大礼:“承蒙侧王妃这些日子的照顾,有你这样的主人,是我三生之幸。”
“墨玉,你……你不必如此。”苏倾城心里猛然一颤,也陡然间难过起来。
墨玉以为自己将死,所说的话也愈发掏心掏肺。
“侧王妃,今日回来,是特意来表示谢意的。我们侍奉你的这些日子,你将我们当做亲姐妹,有过责罚也有过奖赏。希望我不在的日子,墨雪能够好好保护你,而你,也能永远顺心。”
墨玉冲着苏倾城,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一旁的沐风,也磕一个头:“侧王妃,也是因为你,我才能与墨玉重逢。”
如此大礼,苏倾城承受不起。
她侧开身子,将墨玉拉起来。
苏倾城最受不得如此场面,她轻叹一口气:“这份情谊,我最为清楚。你在我身边如此之久,你性子如此高傲,能走到如今这一步也已经不容易。能看见你追求自己想要的,我也很欣慰。”
“的确,若是没有这身毒,我也不会义无反顾。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像从前,执着着无关痛痒之事。”墨玉苦笑了一声。
果然,要直到失去才会珍惜。
但幸好,并没有带着这份爱恋进了棺材。在临死之前,还能与沐风共度如此美好光阴。
她也,没有遗憾了。
“墨玉,先生与阿欢都在都城,不如让他们替你看看病?说不定有解毒的办法。”苏倾城柔声劝道。
“不必了,能苟且偷生至此,我已了无牵挂。”墨玉坚定的摇了摇头,“我也没让沐风去寻找医治我的办法,或许,我命该如此。”
“你怎生……还是如此消极。”苏倾城拧着眉头。
“侧王妃,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了。之后,我便和沐风离开,随便葬在西凉的某处,了却我这一生。”墨玉站起身来,再次弯腰行礼。
“姐姐……”墨雪虽然知道真实情况,但也忍不住担心起墨玉来,她鼻尖通红。
“墨雪,你身边有墨影,我很是放心。”墨玉转身,给墨雪一个温暖的拥抱,她抹掉墨雪的眼泪,轻声道,“你要好好的。”
墨雪终是绷不住,抱着墨玉哭了起来。
“姐姐啊,你可得好好珍惜你自己,万一……万一你活过来了呢,你不能放弃啊……”墨雪哭着道。
“明日我就要走了,剩下的路,你得一个人过。”墨玉刮了刮墨雪的鼻子,最终将墨雪的手交到墨影手上,“我唯一的妹妹就交给你了。”
“你放心。”墨影点了点头。
墨玉抬头看了看天色,低声道:“时辰不早了,我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