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需要侧王妃重复第二遍?”墨雪瞪着那些侍卫,朗声道。
“侧王妃……这是黎将军辛辛苦苦抓的俘虏,怎么能被当成上宾呢?”有人提出异议。
苏倾城笑意愈浓,但这笑意让人不寒而栗:“胡人与山海关也算是旧识了,你们这么想来山海关参观,身为东道主自然得尽一尽地主之谊。”
这话里的威胁之意,也清清楚楚。
很显然,这是一场鸿门宴。
是夜,吉时已到。苏倾城设宴,宴请被俘的胡人。但宴会上的胡人皆是男子,他们强壮如牛,紧绷着的布料好似一扯就要破了。
苏倾城扫了一眼,约莫十来个胡人。
而西凉这边只有苏倾城一人落座,气势上看起来略显单薄。
“你们西凉是没有人了吗?让一个姑娘家家的来招待我们?”胡人哄笑道,都不怀好意的盯着苏倾城。
即使是西凉的战俘,但他们自以为欺负一个姑娘还游刃有余,更是不把苏倾城放在眼里。还未等苏倾城下令开宴,他们就已经吃了个稀碎。
苏倾城不怒反笑:“你们妻女还在西凉的地牢里呆着。若是觉得西凉的姑娘更合你们口味,我便下令让你们妻女变成一具尸体,免得成为你们的累赘。”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其中一个胡人身着不俗,样貌堂堂,他眯着眼打量着苏倾城:“就算你是侧王妃,在西凉女人也没有男人地位高。你没有话语权吧?”
“有没有话语权,你大可试试。”苏倾城盯着那人道。
“呵,看来西凉也只会耍些嘴皮子功夫。”那人又嘲讽道。
“诸位,不知我是否要提醒你们,你们已经是你们部落最后的血脉了,你们若是不珍爱性命,慕容一族就要从历史上消失了。”苏倾城淡然的瞟了一眼所有人,旋即品了一口小酒。
“这西凉的王妃真是嚣张!我们胡人以一敌十,就这屋子里的区区兵力,哪里是我们的对手?就不怕我们让你血溅当场?”胡人中,又有个骠壮体肥之人不服气了。
他们慕容氏最擅长的就是打仗,要不是被黎北辰偷袭了个措手不及,他们怎会沦落至此?他们输了战斗,他们认栽,但也不至于让一个姑娘咄咄逼人。
说罢,就要三五个胡人拍桌而起,怒视苏倾城。
然而,苏倾城一个眼神。
小小的宴会四面,就涌入了无数侍卫。这些都是山海关的精锐,不过区区十来个胡人,又有何惧。
这打起来,胡人没有丝毫胜算。
那年轻胡人抿了抿嘴,脸色难看极了。
这真的只是个侧王妃吗?为什么她会有如此权利。
“王爷已经言明,若是你们将北漠地图告知,便放了你们。我只是个妇人,较为心慈手软。只要你们乖乖交出北漠地图,我定是不会为难你们。”苏倾城站起身来,语调清脆。
陡然间,她眸子凛冽起来:“我不过是秉公办事,若是让我为了难,为了自保,诸位也定不会好过。是要当山海关的阶下囚还是座上宾,全都在诸位的一念之间,还请诸位好生考虑。”
“我们是绝对不会将地图交给你的。”那粗犷汉子愤然道。
这不是将他们抓来羞辱吗?他们慕容氏哪里受得了这种气!
“我的耐性有限,一个时辰内,若是没有人交出地图,我便随机杀死一名女眷。”苏倾城拍了拍手,便有一女子被带了上来。
“你卑鄙!”胡人们一瞧见女人,便骂骂咧咧起来。
他们只是阶下囚,哪里有资格跟苏倾城谈条件。
“我较为好奇的是,你们到底在坚守什么?你们在这里受尽折磨,其余部落依然吃香的喝辣的。北漠上少你们一个慕容氏,对别人来说无关痛痒。你们说是不是?”苏倾城眉眼依然挂着笑容,倾国倾城。
她吃了一颗葡萄,红唇娇艳欲滴。
只是,这次没有人再贪念苏倾城的容貌了。
他们都算是看透了,面前的哪里是画中仙,分明就是蛇蝎美人!
而他们家眷的性命,就掌握在苏倾城的手上。
说罢,苏倾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宴会。
而宴会里重兵把守,他们插翅难飞。
“若是有消息了,再告知我。”苏倾城对墨影嘱咐道。
非常时间用非常手段。
墨影再度对苏倾城暗自称赞。
这些胡人能熊心豹子胆侵扰山海关,就定不是省油的灯。必须得威逼利诱,才能让他们降伏。
苏倾城托腮眯了一会儿,一个时辰很快就过了。
苏倾城抬眸问道:“可有人出卖?”
“回侧王妃,目前还没有。”墨雪隐隐有种不安感,那些胡人在宴会上实在是太过安静了。
“还算是有几分骨气,那就传令下去,杀了。”苏倾城淡淡下令。
墨雪点头,回到宴会上告知了墨影。
此刻,胡人们还没有动摇。
他们就算是死,也不能背叛其余的部落。这是部落间不成文的规定,若是成了叛徒,就会成为所有部落的敌人,其后代也永远都抬不起头。
他们瞧见了墨影带着一个胡人穿着的姑娘,走到屏风后。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
只见剑光闪过,白洁无暇的屏风瞬间沾染了鲜血。那若隐若现的人影也应声倒地,再也没起来。
墨影沾满鲜血从屏风后出来,宛若死神般下令:“侧王妃耐性有限,一柱香的时间,若是还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将杀十个姑娘。”
“混账!”胡人们暴跳如雷,但是他们面对山海关的侍卫们,根本无济于事,只能暗自着急。
墨雪站在屏风后,将一切看的分明。
那胡人姑娘并没有死,墨影只是使了个障眼法,将鸡血洒在了屏风上。而那姑娘不过是被吓晕了过去,很快就被人抬走了。
这场骗术,几乎滴水不漏。
墨雪紧绷着的心突然释然了。
“影哥哥,这也是侧王妃的意思?”墨雪的语调听起来些许开心。
至少,侧王妃没有成为她所担心的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