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谢老侯爷满面阴沉，”你懂什么，九王爷是皇上眼里最优秀的儿子，将来很有可能继承大统，你现在只图一时之快，得罪了九王爷，到时候，只会吃不了兜着走。”
”还说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若是真的把国家的律法放在眼里，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这律法，都是给穷人设定的。
谢玉霖被堵的说不出话，可心里又不甘心，总觉得自家老爹在提及九王爷的时候，便多有忌惮。
”爹，九王爷，当真有这么可怕？”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一想起来那个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他便感觉自己浑身发冷。
”你只需要记得，从今往后，不要惹九王爷。”
谢老侯爷叹了一口气，何止是可怕，简直就是地狱里来的修罗，杀人不眨眼的那种。
他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能够城府这么深，就算是当年皇上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手段也是不及他的。
所以，能躲就躲。
……
洛羽寒扶着苏倾城上了马车，手在她的腰侧摸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事。
猜测到是什么之后，他合了合眸子，眼神里有些后怕。
”你带了刀片？”
苏倾城已经从方才的阴霾中走出来，到底是未经人事的，心里还是有些阴影。
”嗯。”
声音发颤。
听到她的声音，洛羽寒眸底带着心疼，”所以，若我没有及时过来，你会杀了谢玉霖？”
一个不务正业的小侯爷，杀了便杀了，也无甚可惜。
只是，一想到她亲自动手，他便感觉心头一紧。
”我不会让他得手的，”苏倾城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你早就想到他会这么做了吧？”不然，怎么可能早有防备？
苏倾城点点头，自从第一眼见到谢玉霖，她便有不好的预感，所以才偷偷在自己的腰带里藏了刀片。
”你早该告诉我的，”洛羽寒轻声道，”你不该受这份罪的。”
”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她扯了一抹笑，十分勉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要是能报仇，我可以做的事，比这些多的多。”
”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洛羽寒终究还是无法欺骗自己，看到谢玉霖差点对她下手的时候，他杀了谢玉霖的念头都有了。
”我不想看到你再受这份苦。”
苏倾城焦急地回道，”这些都是我自己愿意的，不是你强迫我的，这一次是我太大意了，才让他有机可乘，以后，我不会让自己在任人宰割的。”
”听我的，这种事让手下的人去做就行了，不要脏了自己的手。”
他闭上眼睛，掩去眼里的复杂的情绪。
苏倾城不再同他争执什么，静静地坐在旁边，心绪有些乱。
回到府上，她正在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没注意到自己的窗台上坐了一个人。
”你这是也太失礼了，怎么能乱闯女子的卧房？”
墨雪先看到那人，气得想骂人，在看清楚来人以后，皱着眉头，”竟然是你。”
想着九王府的守卫，虽然比不得宫里，但也可以说是铜墙铁壁，这个人竟然就这么来无影去无踪的坐在这里，这该是有多深的内力？
苏倾城闻言抬眸，正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她心头颤了颤，下意识地想要逃避。
”元承瀚，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报恩之举？”
苏倾城倒是没有墨雪那么激动，只眯着眼睛瞪着那人，眸光有些冷意，她现在真是后悔，当初就不应该让他上船才对。
”别生气，”元承瀚叼了一根狗尾巴草，浑身上下没个正形，”看来你也没有说实话，陆员外的嫡女，还是九王爷的王妃？”
”既然太子殿下没有说实话，那有什么资格要求小女说实话？”
苏倾城瞥了他一眼，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激怒他，否则这个疯子还不一定能做出来什么事。
明明这里距离书房这么近，怎么这个人还能这么明目张胆地闯进来？
她皱着眉头，在心里暗暗思忖着什么。
”我是过来找九王爷的，顺便来拜访王妃。”
元承瀚好像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解释道。
”太子殿下来找我，怕是不合适吧，若是让外人知晓了，不知道又该怎么议论本王妃了，太子殿下是不怕这些虚名的，可我却十分担心，毕竟我已经是九王爷的侧妃，代表的是天家的脸面，我丢人，便是天家脸上蒙尘。”
元承瀚听到她这么说，笑了笑，声音低沉，眸光如一只猎鹰，”话多。”
他这句话的意思便是，有什么话可以直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
”既然太子殿下已经听明白了我的意思，那还是请赶紧离开吧。”
她心乱如麻，没有功夫和他打太极。
元承瀚面上带着几分委屈，”唉，我就这么不受欢迎么？我还以为，你这两日，应该是打听过我的消息的，我可是一直再找你呢。”
他声音压的很低，听起来有点暧昧的气息。
”太子殿下，请你自重，莫说我已经嫁为人妇，就算是待字闺中，也不应该被你这般调笑的。”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说的应该就是元承瀚这种人了。
墨雪等人听着他这番轻薄的话，也气得脸红，就差动手了。
”太子殿下，王爷并不在这个院里，请太子殿下赶紧回去，我就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也不会怪罪太子殿下的。”
这人怎么就像橡皮糖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
”啧啧，还真是无情，”元承瀚笑着扔掉嘴里的狗尾巴草，”作为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可以帮你杀了谢玉霖，而且不会牵扯到九王爷。”
苏倾城神色一动，心里犹豫了一下，马上拒绝，”不用。”
随后，她的眸子一冷，”太子殿下是如何得知谢玉霖的事？”
不过是方才发生的，这个人是一直在背后盯着她还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能这么清楚。
”哈，”元承瀚眼睛一转，”方才我想要逛一逛京都，正好走到寒雨楼楼下，不巧，遇到了谢玉霖被抬出来，一打听，倒也知道了，我正想着，九王爷怎么这么风流，竟会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出手，如今看来，九王爷护着的，竟然是自己的王妃。”
既然他都已经知道了，自己也不用再费力隐瞒，苏倾城扯了扯嘴角，”太子殿下倒是会赶巧。”
”不过，我更是好奇，为什么王妃会出现在青楼里？”
元承瀚眯着眼睛，一副打量的表情看着苏倾城。
”太子殿下还是少打听为妙，”苏倾城抬眸，目光正对着他，眸中都是坦荡，”太子殿下不是也说过一句话，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元承瀚笑了，”唉，好一个伶牙俐齿。”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这么好的机会，你好好考虑一下，若是后悔的话，还可以来找我。”
元承瀚终于从窗上跳下来，隔着窗道，”我现在就住在聚福客栈，拿着我的玉佩，不会有人拦你。”
看到他终于离开，苏倾城松了一口气。
墨雪面上带着怒色，”主子，这个人太无礼了，要不要……”
她手放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可。”
她摇摇头。
旁边的墨玉给了墨雪一个警告的眼神，”若是南召的太子死在西凉，这不是给了他们一个造反的理由。”
”这有什么，反正他们也打不过西凉。”
墨雪不为所动，就算是他们敢进攻，她也要杀了那个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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