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有一天,你所得到的一切都被摧毁,打破,被闯入者丢在地上碾碎。你过去所珍重的所有都失去了,你该怎么办?
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将海纳-马修击中,他无法动弹,或许只能在地窖中紧闭双眼,抱紧自己瑟瑟发抖的身躯。
男孩对狭小的地窖之上来自母亲和哥哥的惨叫声无能为力,海纳听到了肢体撕裂的声音,至亲之人临死前绝望的哀嚎,一遍遍的刺痛我的耳膜,连同仍在跳动的心脏一般,剧烈的被痛苦席卷 。
海纳深知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就像他耻辱的过去一样。
在他过去的十三年里,自己是一个十足的懦夫,害怕黑暗,害怕疼痛,害怕失去自己所珍视的,无论是嘲笑也好,欺辱也好,海纳都不敢为自己出头。
就像现在一样,罪恶感带来的痛苦让海纳对自己的苟活和懦弱深深厌恶,他恨自己。
“动啊,动啊。”
男孩想去救他们。
【够了,你什么都做不了。】
【还不如好好活下去。】
有声音为我的懦弱开脱,为他的绝情辩解。
无心顾及散乱的发丝,海纳深深的把头埋进膝盖里哭泣,却又不敢发出声音,极力的控制住身体的颤抖。
过了许久,直到往常漏水的地下室开始慎入的不再是水滴,而是混杂着更为粘稠的物体顺着管道缝隙滑落到他瘦小的脊梁。
黑暗中,已知来自何方的血液弄脏了染上尘土的白衬衫。
“这一切真是够了。”男孩低声的哭泣着,死死咬住手臂,“到底为什么会是我们…”
【为什么…?】
【为什么要夺走我的一切?】
吱呀——
光芒照射了进来,海纳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对上了一张熟悉但僵硬的脸庞。
那是一颗被黑色的大手攥住的头颅,和本该链接的脖子粗暴的断裂开来,碎肉和在光影交错中掉在皮囊上轻轻摇晃。
对死亡的恐惧依旧停留已不年轻的面容上。
那是他的母亲。
刹那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空白,即使早已知道母亲和哥哥留在地表的结局,这一刻到来时依旧是难以置信。
直到头颅被轻轻一抛,就像被丢弃的皮球一样,滚落至男孩附近。
再颤抖着抬眼,一颗黑色的脑袋已然凑到眼前,一片黑色雾气中突兀在嘴的位置的裂开一到缝隙,挑衅的笑着。
【来…玩啊】
【你…真好笑…】
海纳几乎能明白它想说什么,如果眼前的怪物能的话。
暴怒和悲伤瞬间盖过了恐惧,他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然后被狠狠的扔回墙上。
剧痛让海纳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肋骨已经断了,力量的悬殊让他被悲怆和无力感击垮。
“永远都是这样……”
“我什么都做不了…”他对自己说。
怪物笑的扭曲,那些黑雾张扬的四处弥散。
我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死亡咧着嘴无声大笑着张开臂膀。
【要死了啊…】
【妈妈,哥哥…抱歉。】
男孩大睁着眼,似乎有泪水从里面溢出来,滑落脸颊,滑进嘴里。
他对自己的命运无能为力,如同砧板上鱼,任“人”宰割。
懦弱使他连垂死反抗都做不到。
突然间,雪白的剑尖穿透怪物的身体,金色的光芒万丈耀眼,照亮地窖和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