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孟清婉凝重,甚至有些慌张的样子,赵佚心中奇怪,不是给她上药处理了么,难道不是土公蛇咬的??
“失血过多,晕过去了而已。”赵佚过来查看后吁口气说。
再回厨房,揭开锅盖,在沸水中放入一小把二刀面,煮了一阵熄火舀汤挑面。
用寻常剩菜做成的臊子面,本没啥特殊,只不过赵佚加了些秘制调料,面汤注入碗中瞬间香气四溢。
“闻着就让人有食欲!”孟清婉咽了咽口水对赵佚说道:“我也想吃。”
“不是吧,喂!”赵佚难以置信道:“你胃口真不小,晚餐吃了三碗米饭加那么多菜,你现在告诉我你还要吃。”
此刻天色已经很晚了,赵佚实在不想再去折腾做一碗。
于是乎,拿个空碗匀了孟清婉小半碗。
“呐,吃吧,不够就去冰箱拿个苹果吃。”赵佚递给她一副筷子,端起另外一碗去餐桌上。
掐公孙颍半天人中以及合谷穴逐渐有了反应,把碗往她面前推了推,此时那面已经坨作一团,看着就让人没食欲,她一脸嫌弃道:“你这能吃?哼,我就是饿死,死外边,也不要吃你做的面!”
“她不吃我吃呗,我不嫌!”孟清婉啃着苹果倚在门边插话道。
公孙颍看着这个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心里却有阵莫名其妙的烦意。
赵佚就像个哄小女孩子的邻家大哥哥:“大小姐嘞,大半夜我上哪儿去给你做满汉全席啊,我做的卖相确实不好,可味道还不错,你不吃,她就要全吃咯。”
目光回至面前看赵佚,心里瞬间更烦了,但不同的是还有一份舒坦,总感觉跟他有种亲近感。
“我吃,不过可能得麻烦你喂我了。”公孙颍无力的拿不稳筷子,央求道。
赵佚默默无语左手端着碗在下呈接住的姿态,右手挑一筷子缓缓往她嘴边送。
“啊,真香,快,快,再给我来一口。”公孙颍尝后眼露精光,一个劲催促着。
赵佚见她爱吃,心底颇有几分成就感,插科打诨道:“王泽境都没你吃的香!”
两个人的谈笑自若,显的孟清婉格外多余。
她动静很大朝垃圾桶扔下苹果核,扫了一圈两人,抱着胳膊起身上楼去,脸上没有多余的感情。
她走后公孙颍直接小声道:“她是你女朋友么?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江湖儿女,但说无妨!”
“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心里挺抵触她,就觉着你离她远点为好。”公孙颍犹豫下出口。
赵佚摇头,放下碗筷,抽了一张纸巾,轻巧擦她嘴角汤汁,脸上露出刻意的微笑:“劳你费心了,我还想等会儿借她衣服给你换嘞。”
公孙颍讪笑两声,挠头道:“她衣服我穿不合适,你的正好。”
说到衣服的事儿,赶紧又问:“你家有热水器吗,你看我这个情况,可以洗澡么?”
赵佚刚想说伤口不沾水就行,不过一想,摇摇头表示不可以。
公孙颍犹不死心,偏着身子向赵佚温声细语求道:“我有点洁癖,身上又是汗又是雨的,不洗不舒服!当然了,若是你不放心,你在浴室外守着,我不锁门,如果我晕倒了,你就冲进来,给我做人工呼吸,咋样?”
一直没吭声的赵佚,呆若木鸡,上下打量半天,叹气道:“别洗太久,还有那边伤口千万不能沾水。”
公孙颍点点头,在一旁十分乖巧。
赵佚另寻话题道:“对啦,不是有个大叔跟着保护你么,他人呢?你好歹也是开阳境咋还能被蛇咬了!”
“一言难尽,回镇上半路遇到截杀,钱叔他是为了我去拖住那些人,我是顾着逃命,慌里慌张才被咬的。”
赵佚听她一五一十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立马沉思谋计,他读过史记当然知道公孙颍说的五彩龙虎是什么意思,心里慨叹世间竟有高人能占候望气,不免惊惧自己可能藏不住了!
沉思间,门外起了动静,他耳听八方,甚至有些夸张到能听清百米外针掉地上,居然追杀到这里了,也算因我而起,承了这无妄之灾,那借此了了这因果吧。
看赵佚脸色不是太好,公孙颍玉指戳了戳,“你在想啥啊?”
俯耳将门外来了不少人的事儿告诉公孙颍,赵佚手比了个嘘,然后闲庭信步出门去。
“常言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如果你们真觉得能从我手上取她性命,那便放马过来!”
赵佚声音不大,却胜有摇山振岳的气势,公孙颍紧着身子盯着门外,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她感受到了那股剑拔弩张之意,以及一种让人心悸胆寒的杀气,慢慢的两者都消失不见。
赵佚回屋声音轻柔的说:“你坐会儿,我洗个锅碗就扶你上楼洗澡休息。”
公孙颍心中腾起一阵崇意,没他护着,可能今天就命丧黄泉!
“你对我还挺好,干脆咱们义结金兰咋样,我吃个亏认你当哥哥。”公孙颍一时兴起提议道。
“不用了,我对你好还不是因为多收了你钱嘛!”赵佚很巧妙的回复了一句堵死了公孙颍接下来想说的话。
不过这话也反倒让公孙颍有计可施。
她估了一番身上的钱,露出肉痛的表情,狠下心,一声转账声终于打破此时的氛围。
赵佚惊掉下巴,强装淡定地问:“钱多的慌?”
公孙颍没过脑说出:“镇上旅馆,我包里还有一张卡,等明天去拿到我也给你。”
赵佚那财迷劲瞬间就上了,黑心道:“……那多不好意思,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咱两投缘我喜欢认你当妹妹,收下呢是不想你大手大脚的乱花了,哥哥就是给你代为保管,记得明天给我哦!”
公孙颍心里骂了声死奸商,便催他赶紧去洗碗。
事发突然,早点离开村子才是正事,于是赵佚给手机里存的野猪儿司机发了信息,着手安排出村。
赵佚洗好碗在杂货屋找了一把加长图钉,一把花生壳,猫着身去外边院坝放置好,为了以防万一,赵佚更打算今晚在一楼打个地铺,只要能平安无事到天亮就好。
赵佚算盘打得不错,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公孙颍早等的不耐烦,伤口又隐隐作痛,浑身更是一阵无力感,他不来扶也实在没办法上楼去,只能左手食指中指交替扣击桌面,右手撑着脑袋等他,很快人就趴在餐桌上睡着了。
一切布置妥当,赵佚回到屋子,公孙颍已经响起阵阵此起彼伏的娇呼声。
赵佚犹豫再三,轻轻的将她抱起。
爬楼梯时,公孙颍却忽然醒了。
赵佚放也不是抱也不是,她倒无所谓的闲扯起来:“你洗个碗可真慢啊。”
“我天生就是个慢性子做啥事儿都慢。”
公孙颍一字眉微弯:“下午我可见你跑的比兔子还快。”
“……”
“你是不是早就洗好了然后做了其他事儿?”
“没有,我真的就是在洗碗筷。”赵佚撒谎道。
公孙颍叹口气:“算了,不问啦,你先抱我上去吧。”
赵佚惊诧的盯着她,捉摸不透。
上了几梯他问道:“你说等会儿楼上那个看见我这样抱你该会生气吧?”
公孙颍一本正经道:“看见就看见呗,哥哥抱妹妹天经地义!别多想啦!”
赵佚又问:“你真想认我当哥哥啊?不是一时兴起闹着玩的吧?”
“没闹着玩,我真想认你当哥哥,再说我钱都花了。”说到这儿公孙颍又开始肉疼那笔钱更是心里骂自己为啥还要说出把卡给他的话。
赵佚爽朗一笑:“哈哈哈,提钱伤感情啊,你想认我当哥,咱也不说跟你搞什么喝血酒、烧三把半香之类的,你总该光明正大喊我一声哥哥吧。”
“我才不喊呢,美的你。”公孙颍撅着小嘴。
“不喊啊,那我可放手咯。”赵佚不怀好意,作势要松手。
急的公孙颍赶忙搂着他脖子,最终不免妥协了:“喊,我喊…哥哥~”
“诶~”
赵佚应一声,有种耳朵吃了棉花糖的感觉,心里那可真叫一个舒坦。
帅不过三秒,光顾着高兴没注意脚下楼梯,一脚踩空以至两人往前摔去,多亏赵佚眼疾手快,右手紧紧搂抱着公孙颍贴着自己,左手抓握住楼梯间扶手,抬右腿往上两阶梯右脚猛踩在梯面呈弓步发力,才勉强稳住。
好在是有惊无险,吓的公孙颍嗔怪赵佚不好好看路,不过她心里也萌生出等伤好后一定要让他跟自己过上两招。
……
上楼之后,赵佚瞅见妈坐在凉床椅上打瞌睡,电视还开着放着节目。
“那是你妈妈吗?”公孙颍看着睡意正浓的妇人,小声问道。
“嗯。”
“嘘…小声点…先去你屋里,随便给我找身衣服我好洗澡。”公孙颍声若蚊蝇,赵佚却暗自称奇,她这发自骨子里的教养。
轻手轻脚抱着公孙颍回自己屋,放她坐在床上过后,赵佚从衣柜翻找出当年秦榕来家留下的衣服。
更是拿出还有标签的贴身衣物,公孙颍眸子里满是异色。
“衣服裤子是我女朋友的,洗过,这贴身衣物吧是当初她来我家我给她买的,买小了,我心疼钱就没扔,你别想歪了!”赵佚解释道。
“可我看衣服裤子的尺寸大小,都不像是你那个女朋友穿的啊?”
“你所说的女朋友是指刚刚那个在楼下扔苹果核的姑娘吧,她不是,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我的女朋友另有其人!”赵佚说话间用剪刀去掉标签,拿出一个塑料收纳篮,连同干净衣服一起放入。
“哦!不管了,快扶我去洗澡吧,都快臭的腌入味了。”公孙颍闻了闻自己衣服,做声干呕。
“你等下下嘛,我去给你拿双拖鞋,你先把鞋换了再说。”
赵佚去拿了一双拖鞋随手也拿了两张干净毛巾,以及一套崭新的洗漱用品。
蹲下身,伸手为她解开鞋带取下鞋子褪去棉袜,拿起拖鞋为她穿上。
“哥哥你真好。”公孙颍笑说,声音清脆,酥的赵佚骨头都软了。
赵佚只手扶着她另一只手拿了两高矮不一的凳子,而公孙颍提着那收纳篮带着衣服及毛巾洗漱用品。
扶到浴室,赵佚摆放好凳子,把篮子往墙上一挂,“右边转是热水,伤口千万不要碰水啊,站着累了你就坐着,不舒服你喊我。”
再次提醒下公孙颍,她偏头看着一旁的凳子,以及赵佚为她摆好的沐浴露洗发水。
这样的安排已经最过于妥帖。
诚如那会儿所说,公孙颍真的没锁浴室门,也不怕赵佚会冲进来图谋不轨,他让人很放心。
赵佚见她洗着,赶忙拿过撑衣杆到三楼收取自己早间晾晒的衣服。
手拿撑衣杆,有种长枪在手天下我有的感觉,有模有样转几下,在空中来上那么几招。
收好衣服,又来到浴室外静然守着。
另一间屋,玩了几局王者农药,心情更不好的孟清婉。
打开门想去找赵佚聊聊。
他屋不见人影,听着浴室内哗啦啦啦啦流水声混着热水器加热的声音,寻声来看,就看见赵佚,以及里边正洗澡的那个。
“你还真是大好人啊,守在这儿是怕人家洗澡被偷窥吧!”
赵佚一脸难堪。
“她有伤,我是怕她昏倒,再说哥哥担心妹妹,在这儿守着无可厚非!”
“妹妹?!”
这倒令孟清婉挺意外。
但转念一想,男人嘛不都喜欢认漂亮的女孩子当妹妹。
大概,他们是跟现任有了矛盾之后,可能想要退出这段感情,便希望有个妹妹来顶替现任的位置。
毕竟男人只有挂在墙上埋在土里才会老实!
赵佚不想说太多惹得她去瞎想什么解释就是掩饰,自吹自擂的说:“快去睡吧,我赵佚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号称新时代柳下惠嘞!”
孟清婉扭头就回了自己房间。
看着薄暮冥冥中她几分文弱的身型,赵佚有种说不出的情绪,虽然她很漂亮,但可惜自己名花有主,咱家小榕树如同那天上的太阳,是你可望而不可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