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听着沈洛贤希望自己快点去训练场的齐阳总在暗戳戳地兴奋，巴不得马上飞去那里，可总不能如愿，吴愧只是让他呆在书房里抄阁规，并背诵，都半月了，吴愧对自己的术式倒是一个字不提，平时白天也见不到他，齐阳每天都在打瞌睡划水，日子无聊且潇洒，直到晚上才能见到吴愧，说来也不奇怪，毕竟像吴愧那样天赋异禀，是阁中唯二的术式鬼才，自己这种人与他简直是天壤之别，也能被叫为天才吗？吴愧就像是可以避开关于自己术式的话题，虽然平时问他的问题也基本是一个字的敷衍回答，想到这里，齐阳抄阁规的手停了下来，哀哀叹息“吴愧那个冰块，我在这都要发霉了，唉…”齐阳干脆地把笔一丢，看起了那个陌生女人给自己的书，她为什么要把书给自己呢？在几月后想到这问题反射弧未免也太长了点，也许是因为自己并非凡人呢？齐阳尴尬又嘲讽地对着镜子笑了，怎么可能呢？看着以前只在水坑里见过的模糊不清的脸在镜子的照印下，清晰无比，原来自己也是挺好看的嘛，不过为什么是白头发呢？愁的？还是因为颜色被雨水给冲掉了呢？齐阳在镜子前反复抓挠自己的头发，像是有些不相信，又看了看自己因为多年吃完这顿没下顿而变得瘦削的身体，因为顿顿饱的日子已经过了半个月了，导致做乞丐的日子都快被淡忘了，如果自己不能给阁楼带来利益的话，就会重新被赶回去当乞丐吧，回到那阴冷潮湿的日子…齐阳不禁打了个寒颤，刷――地跑回去认真地抄起了阁规，至少先完成现任导师给自己布置的任务吧，虽然吴愧是完全没有这个意愿的等到晚上顶着浓浓黑眼圈的吴愧出现，似乎是有些惊讶齐阳会老实地抄阁规，愣在门外，直到齐阳一脸茫然地看向他时才匆匆走进来，走进一看，齐阳借着蜡烛微弱的灯光才看清楚对方，这可把齐阳吓了一大跳，吴愧今天难得换下平时黑红的玄服，着上淡色衣装现在却沾满血红，甚至坠着血珠，门外的大雪纷飞与屋内的微暖烛光使双方都没有再说话，相视的时间也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倒是气氛变得很微妙，吴愧背对着齐阳换下衣物，重新穿上深色的玄衣，同时也遮住了白洁的背上醒目的新旧的疤痕，基本都是一些刀痕，与擦伤，有些伤口甚至被反复破坏过，被擦破皮的地方也反复受过伤，作为亡命之徒受些伤是再自然不过，但太多的伤口就是过度的劳作了。虽然已经在外面处理过了，但有些伤口还是会渗出血来，自己的寒气可以暂时抑制这一点，但总会穿帮，自己面前这什么都要问的富贵小公子又回叽叽喳喳个不停，吴愧叹了口气，拉上衣物，遮住了伤口也遮住了伤口深处的疲惫。今天去调查这小叫花子的身世，倒是有些大有来头，不免让自己师兄吃了一惊。谁会想到连掉在地上落了灰的半个馒头都能抢着去吃的小乞丐竟是以前皇室最赋予皇帝厚望的年纪最小的太子呢？最后皇室沦落，被谋权篡位的君临咎赶出了皇室，这也算幸运的，至少看在年龄的份上没被斩首示众。这样的事发生的也不止一次了，沈洛贤在知晓齐阳身份后幽幽开口“师父说类似的事一百年前也发生过。”这轮到旁边的吴愧沉默了。当然吴愧不仅仅去查了齐阳的身世，还去测验了他的术式的属性，不知为何，这让沈洛贤惊奇无比，齐阳竟是双属性，甚至还有开发空间！吴愧倒是淡定无比，对他来说，这理所当然。话又说了回来，齐阳的第一种术式属性是水，这是所有术式中，最最常见的一种，不高级，也不会让人眼前一亮，于是二人的目标转向了他的第二属性，“这…是阴气…？”沈洛贤不解，这是他从未在书上见过的属性，也许很强大，也许很废柴，这也只能看齐阳今后的造化了，沈洛贤立马赶了一份资料上交给师父与各位长老，给那些老人家们报道史无前例的新奇事。吴愧把上面的事仅用了三句话跟齐阳解释了清楚“双属性术式，史无前例，好好开发，明天就去训练场。”说完便用一种“你已经完了”的疲惫眼神打量了齐阳，墨水般的黑眼圈叫嚣着要去休息，但吴愧还是强打着精神听完了齐阳吞吞吐吐背的阁规，背完已是丑时，吴愧拖沓这已经困倦不堪的身子卧上了床，昏沉地倒头就睡，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最近给他的任务实在是太多了，他毕竟背上了天才的赞誉，在潜意识中，他不得不让自己变成理所当然地配得上这个累赘般的赞誉的人。也是打心底的疲惫使吴愧已经无心顾及其他了，不知最近的他杀了多少的人，或者妖、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