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气

深夜。

正值初夏，天气转暖，渐渐有了热起来的趋势。塘林村依然静悄悄的，小树林里微微响动。风过林梢。倏然，从树林间窜出一只野兔，留下一串足印，又没入浓浓的黑暗里，了无踪迹。

萤火虫的光忽聚忽散，莹莹渺渺；忽然，村子里传来孩童的号哭与男人沙哑的声音，它们受了惊，光雾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林深处。

号哭的孩童叫林颜兮，名字是已故的母亲给取的。父亲早年间是个工人，后来厂子倒闭，变成了一个酒鬼，还喜欢家暴。据乡亲们的说法，林颜兮的母亲就是被自己的爹打死的。总之，在小林颜兮的记忆里，只有一个成天喝酒、动不动就打自己的父亲，母亲倒是一点印象也无。

今天晚上，父亲依然手握酒瓶，醉醺醺的回来了，身上散发了很久不洗澡的馊味、混合着劣质啤酒的味道。林颜兮叹了口气，少年老成地劝道：“爹，你别喝那么多酒了。家里的米又要没了，我今晚煮了点粥，你凑合着喝点吧。”这句话不知道又触动了酒鬼老爹的那根神经，他晃晃头，一瞪红血丝密布的双眼，竟是直接把酒瓶掼在地上，摔的粉碎，玻璃渣划破了林颜兮的衣衫。

小小的林颜兮叹了口气，漠然地回身，正要进房，将父亲的骂骂咧咧置于脑后。“林颜兮，你个小畜生！连饭都不煮给你老子吃，清汤寡水谁稀罕！这破玩意儿！你肯定是偷偷煮饭吃了！”说着，摔破了盛着粥的粗瓷碗，米粥和粗瓷片碎了一地。林颜兮的心，也碎了一地。他哭了，不出一丝声响，不能吵到邻居。“林颜兮，你个扫帚星！整天对你老子没个好脸色，你怎么不去赚钱！去呀，快给我去！你知不知道我多辛苦！”一口气吼了太多的话，酒鬼喘着粗气，咧嘴一笑，拿起许久未用的砍柴刀。“你和你那个烦人的妈一样，整天只会说我！怎么自己不努力赚钱去！那么，也让我结果了你这个长舌妇吧！哈哈哈哈！”

林颜兮澄澈的眼里堕下泪珠，眼里盈满恐惧。在乡亲们的说法里，父亲杀死母亲，用的就是这把砍柴刀……他忍不住号哭起来，对死亡的恐惧驱使他拔腿就跑。酒鬼父亲弯弯扭扭，也追了出来，踏着粗重的脚步声。

林颜兮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孩子，幸亏父亲喝醉了酒，跑不快，只是走着跟在后面，不然林颜兮早就死了。但是，他渐渐体力不支，脚步也慢了下来。父亲粗哑的声音嘿嘿一笑。

林颜兮角度一转，向树林里冲去。树林密密匝匝，交相掩映，适合躲藏。父亲骂骂咧咧的跟上：“小兔崽子还真会逃。”

树林里荆棘丛生，路很不好走。小林颜兮身上很快就划上了好几道深深浅浅的口子，渗出了血。但他浑然不觉，感知渐渐麻木，只剩下逃命的念头。脚步声渐渐逼近，林颜兮慌慌张张的往前跑，一脚踩空，摔在地上。他只来得及转过身子，身前的父亲高大而陌生，咧嘴笑着，露出一口黄牙。手握的砍柴刀锈迹斑斑，带着乌黑的污渍，散发着淡淡的腥气。

父亲举起柴刀。林颜兮闭上眼。

“唰——”

林颜兮意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听到了金属在空中碰撞出的响声。

作者os：禽兽和小天使&大天使的决斗。

小剧场

林颜兮：哥哥他欺负我。

？？？：没事，哥哥帮你打回去。

并宠溺地把怀里的林颜兮摸摸头，吧唧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