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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得君忘机,此生无羡

蓝忘机摔先打破沉默说道:

魏婴,我心悦你,十六年前就心悦于你,你不在的这十六年,辗转寻觅,终无所得,你可知你回来我有多欢喜,你可知你是我心之所向的全部,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唯有你,也只有你。

魏无羡在听到第一句“我心悦你”时便猛然抬头,睁大双眼,原来蓝湛是喜欢我的,听到他说这十六年的寻觅,满是心疼,似是随着四肢百骸,蔓延到全身的奇经八脉。

蓝湛,我不知,若我知我一定早些回来,哪怕夺舍!当时师姐死在我的面前,我对这世间在无任何留恋,蓝湛,对不起,我让你等了我十六年。

蓝忘机走上前,用手轻轻拂去他脸颊的眼泪,魏婴,答应我,不要对我说“谢谢”也不要对我说“对不起”你我之间,无须这些。

好我答应你。

蓝湛,你真的想清楚了吗?我们两个皆为男子,你当真想清楚了吗?

魏婴,十六年前便想清楚了,管他诽我谤我问心无愧而已!

然后两人相视一笑,一曲“忘羡”,悠远流长,曲终人不散。

......

蓝湛,你还没告诉我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呢?

“忘羡”

啊?你要忘记我啊?

蓝忘机的“忘”,魏无羡的“羡”,蓝忘机无耐的摇头,刚刚如此旖旎缱绻的气氛,不知为何画风突然就不一样了。

哦,哦,嘿嘿!魏无羡冲蓝忘机不好意思的笑道。

你是什么时候做的这首曲子?屠戮玄武洞的时候吗?原来你早就想好了,怪不得我起了那么多名字你都不同意呢。

更早,蓝忘机想到他取的那些名字,就头痛。

那是什么时候?

在我摘下抹额捆在你手上的时候。

魏无羡低下头,努力的回想,重活一世,他的记忆受损,很多事都是慢慢想起来的,而他一像大大咧咧,从不会记这些事情,寒潭洞,是寒潭洞,对不对!

嗯,蓝忘机轻声应答,魏婴还记得,他很开心。

蓝湛,你那时就喜欢我了吗?

更早。

那是什么时候。

自己想。

蓝湛,你知道的我重生后记忆受损,很多事我都记不起来了,我也是这半载的时间慢慢想起来的,你告诉我好不好,我要知道,魏无羡有些撒娇的说道。

蓝忘机听到他的话,心底发疼,看他撒娇的语气,却又软得一踏糊涂,对于眼前这个人,真的是没有任何办法,也没有任何抵抗力。

一见倾心。

魏无羡听到这句话,有欢喜,但更多的是心疼,一下子抱住了蓝忘机,他根本无法去想蓝忘机这十六年是如何过来的,自己确定对他的心意只有短短的一个月,便相思入骨,坐立不安,根本无心任何事,何况是那漫长的十六年,何况那时的自己已经死了,他又是报着怎么样的心情在想着我,念着我,想到这些,连呼吸都是痛的,替他痛,蓝湛,我让你等了十六年,以后我在也不让你等我,在也不让你找不到我。

蓝忘机紧紧抱着他,这份心安是这十六年从来都不曾有过的,这个人就在自己的怀里,可以感受着他的温度,呼吸。

魏婴,你答应的,便要做到,我.....无法在承受你不在,蓝忘机此时想到他不在的这十六年,虽然人在身旁,但仍旧会心疼,不自觉的便抱的更紧了一些,眼泪瞬着脸颊滴落到了魏无羡的颈边。

魏无羡感受到了这丝丝泪珠,有些慌了,蓝湛从未在他面前哭过,他有些着急的说道:蓝二哥哥,以后我会日日陪着你,想着你,喜欢你,爱你,你想怎样就怎样,好不好。

好,这是你自己说的,蓝忘机听到这一声蓝二哥哥,整个人都有一种酥麻的感觉,赶紧放开了魏无羡,不然真的怕控制不住自己。

蓝湛,不知道为什么,你这句话说我的有点发怵。

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

没,没,都依你,都依你,魏无羡赶忙说道。

蓝湛,我们在一起,你.....兄长会同意吗?蓝先生会同意吗?他们一向不喜欢我,然后神色有几分黯淡。

兄长,叔父已经同意。

什么?魏无羡直接跳了起来,他没想到蓝湛为自己默默的做了这么多事,十六年前为自己忤逆蓝启仁,受戒鞭之罚,十六年后为自己站在百家的对立面,修仙门史,力排蓝氏众人;他可是含光君,那个从小雅正,集世人万千憧憬于一身的的含光君,如此深情的爱,坚定而信任,可自己呢?之前却连去找他的勇气都没有,心中便开始自责懊恼。

但所有的的情绪在这一刻似乎什么也说不出,满眼自责,满眼柔情的望着蓝忘机,最终只说出了两个字“蓝湛”

蓝忘机自是看得出他眸中的情绪,开口道:魏婴,你很好,兄长叔父皆知我的心思。

蓝湛...... 魏无羡红着眼眶唤出的还是这两个字,原来这两个字于自己而言是不一样的存在。

十六年前我被扔下乱葬岗,除去师姐和江澄,便只有你的声音时常响起,剖丹之时,也是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夜天亦是如此,原来,上一世我就喜欢你,只是那时的自己失落、仿徨、自责,每天浑浑噩噩,根本想不清楚。

然后破涕而笑说道:你真好!

我能回来,真好!

我可以用自己后面的一生去爱你,真好!

魏无羡这一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而这份温暖只属于他一人。

在次抱住了蓝忘机,然后一遍一遍的叫着“蓝湛,蓝湛,蓝湛......,似是要把这十六年的缺席统统补上。

蓝忘机听到乱葬岗,剖丹,这些字时,心如刀绞,听他一遍一遍的唤着自己“蓝湛”似是慢慢的将这种痛抚平,对自己而言,那十年六与其说是活着,不如说是在日日问灵的绝望等待中将自己一点点的活埋!

真好,他回来了,真好,他亦心悦于我!

一世不够,我要生生世世。

好。

.......

魏婴,天色渐晚,思追和景仪已在洛水村等我们,我们一起回去吧,明日我们一起离开,我陪你去莲花坞,整个下午,魏无羡的情绪一直很激动,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说,但不舍得让他在继续伤神。

思追景仪来了,我好想思追,他和温宁好不好。

他们很好,你见到便知,边说二人边向洛水村走去。

......

两人并肩而行,缓步入村,一个面如冠玉,眉目如画,一个清新俊逸,眸如辰星,彷若从画中走来,惹得一路众人纷纷驻足而观。

这里的人虽然不识仙门中人,但蓝忘机周身所散发的寒冷之气震慑的众人不敢上前。

魏公子,晚膳来我家吃吧?我今日打了新鲜的野鸡,一位年长的老者坐在自家院中,拎起手中的野鸡开口说道:

安伯伯,谢谢您,我家人来了,改日在去尝您的手艺。

蓝忘机在听到这句“我家人来了”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喜悦涌进心中,仿佛荡漾在这湖水之中,激起层层涟漪。

淡淡开口说道:很好,以后便如此说。

魏无羡一愣,什么?

“家人”然后嘴角上扬的看着魏无羡。

蓝湛,你何时变的会撩人了?

并未!但耳朵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蓝湛,几日不见,你...... 自诩后脸皮第一的魏无羡,突然不知该如何说话,脸也不自觉的红了。

蓝忘机看到魏无羡红了脸,第一次尝到撩拨魏婴原来是这么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便笑的更甚。

......

思追和景仪一直站在村长家附近的门牌前向外张望,待见到二人身影时,思追一路狂奔,似是将所有的家规都抛之脑后一般,瞬间抱住了魏无羡的大腿,哭着说道:羡哥哥,阿愿好想您,您不要走了好不好?跟我们回家好不好,温叔叔也好想您,我们都好想您!

对于思追而言,他一直以为自己就是普通的蓝氏弟子,有含光君亲自教导,但从未想过,分明是人人都敬而远之的含光君,为什么要将他养于身侧,小到日常起居,餐食衣物,大到读书修行,皆是亲力亲为,直到观音庙与魏无羡相认,才想起原来自己年幼是长于羡哥哥身侧的,原来羡哥哥曾带着他和含光君一起吃饭,他曾抱着含光君的大腿叫“阿爹”,后来又叫“有钱哥哥”,为什么年幼梦魇总是会出现一管乌黑的长笛,原来自己,也在默默的等一个人回来,他知道羡哥哥于自己的意义是不同的,他是如家人般的存在,是可依赖的港湾。

魏无羡瞬间红了眼眶,摸着阿愿的头,说道:阿愿,你都多大了,还抱我大腿,但心中却是温暖的,只有他自己知道,阿愿与旁人不同,他是那坚难岁月中被称之为”家"的地方仅剩余的开心和快乐,亦是他用命所坚守的道义,似是这个孩子在,那么所坚守的道义便存在。

阿愿继续撒骄道:那羡哥哥答应我,不要在走了,不要在离开我们了好不好!

魏无羡破涕而笑,好,羡哥哥,答应阿愿,阿愿乖!

然后阿愿直起身,收拾仪容对着蓝忘机行礼道:含光君,我已将我们的身份缘由与这里的村长交谈清楚,并与景仪给每家每户制了符咒,以防我们离开后在有邪祟侵扰,魏前辈一直居于村长家中,此处并无客栈,村长收拾出两间干净的客房供我们今晚休息,思追一改方才的幼童心性,又怀复了那个条理清晰,斯文秀雅的蓝氏弟子。

做的好,带我去见村长。

蓝湛,你是怎么把小阿愿教的这么好的。

你生的,自然是好的。

蓝忘机当时曾想过,魏婴若还在会希望阿愿成为怎样的人,想来魏婴一定不希望阿愿成为像自己一样古板无趣的人,而自己亦不希望阿愿像魏婴一样,“行高于人,众必非之”,但却希望可以像魏婴一般,温暖纯良,酒脱随性,无愧于心。

阿愿,愿,同希望,敬也、善也、谨也

希望他以后能温和而友善,谦恭礼让,和煦温雅,如兄长一般。

所以这些年的教导,便是按照兄长的性子去教导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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