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划过湖面,激起一层层涟漪,一身着月白色衣袍的男子独坐在深秋的江边饮酒,神色哀戚地望着皇宫的方向
与江边的寒风凛冽,独自饮酒的萧瑟景象大有不同,皇宫之中此时正是一片欢闹
今日正是她们的女帝苏潼华的大婚之喜日,群臣围坐言笑晏晏
这日冕王朝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们的女帝英明神武,在位短短三年便凭借过硬的政治手腕和睿智的头脑带领王朝走向顶峰
只是大臣们也时而会发愁,她们的女皇已是双九年华,后宫却连个暖床的侍郎也没有,这传宗接代的任务可怎么办啊
可谁让自家女帝从小便痴恋一人——丁家大公子丁程鑫,小时过家家的话被女帝当了真,一心为丁程鑫守身如玉,愣是连半分情爱滋味都没尝过
好在女帝如今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等到丁大公子的首肯
苏潼华今日乃朕大喜之日,尔等便不必拘束于君臣之礼,只管放肆玩闹就是
大臣们臣等谢过陛下恩赏———
婚堂大厅里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大红的颜色蔓延着喜悦的氛围,平日里几乎滴酒不沾的苏潼华也被一众大臣祝福长久的话哄得多饮了几杯
苏潼华扶了扶有些昏沉的脑袋,看了看天色,掐算着该到了去洞房的时间
苏潼华舍不得丁程鑫等太久,便寻了个借口走出宾客满堂的大厅
只是若是苏潼华早知道会听得此番言论,她想她倒也不急着这么早出来了
洞房内,丁程鑫头上的红盖头被他自己扯了下来随手扔在地上,他的对面坐着一名貌美年轻的女子
丁程鑫阿姐,我后悔了,我不想嫁了……
丁芷悠阿程!你怎可如此胡闹,你可是忘了答应阿姐的事情了?
丁程鑫阿程不敢忘,只是有哪个女子会要嫁过人的男子,更何况还是嫁给女帝的男子!
丁程鑫我不喜欢女帝,我心中从来都只有婉清姐姐一人而已
丁芷悠阿程,你听好,倘若事情一切顺利,阿姐往后便是天下之主,你便是女帝的弟弟,别说一个婉清了,就是千千万万个女子也是想攀附你的
丁程鑫阿姐……
丁程鑫喃喃出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从他答应了丁芷悠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办法回头了
丁芷悠看丁程鑫态度明显软化下来,便又拍了拍丁程鑫的肩头
丁芷悠阿程,你自己好好想明白吧
丁芷悠吉时快到了,女帝应当很快就要回来了,我没法多待,但你一定要想清楚这其中利害
说完,丁芷悠便跳窗跑走了
苏潼华隐在红色梁柱后的身影不由僵直起来
一个是她从小到大最为信任的朋友,一个是她从初见起就倾心的人现在却在谋算她的位置?
苏潼华捂住自己的胸口,那个地方正隐隐作痛,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最后竟然会被这二人算计
枉她从得知丁程鑫愿意嫁给自己时高兴地一宿都没睡着觉,可他竟是为了另一个女人而和自己的姐姐合算着将她拉下皇位
苏潼华一阵气血翻涌,一口鲜血涌上喉头冲破牙关化作点点红梅与艳红的地毯融为一体,苏潼华不在意地用袖子擦去嘴角的血迹
苏潼华的身体其实一直不好,从胎里面就带着虚弱,后来跟随先帝练了武功才渐渐有所好转,后来先帝去的匆忙,苏潼华接过一摊子事儿,又是熬夜批奏折又是在战场上领兵厮杀,等到国家走向强盛的时候,苏潼华的身子也已经伤了根本,如若不是天材地宝将养着,恐怕早就撑不住了
苏潼华原想着去了丁程鑫入宫,如若上天眷顾能诞下一女那江山也算后继有人,如若老天无情,给不了她一女半男,那她便将皇位传给丁芷悠,总之怎样都可保丁程鑫后半生无忧
可眼下苏潼华却偏偏听得这一番话
罢了罢了,总之自己也没几天好活,他若想要,自己给他便是
这样想着,苏潼华又提步去推门
正要推门时,苏潼华才发觉周围竟是连一个小厮丫头也没有,心中猜想大概是丁程鑫为了和丁芷悠会面特意支开了去
苏潼华爱惨了丁程鑫是宫中乃至日冕王朝人人皆知的秘密,早年苏潼华带丁程鑫到宫中玩耍时就曾对宫人下令丁程鑫吩咐的话等同于自己的话
不想往日自以为的深情竟成了害死自己路上的一块垫脚石
苏潼华推开了门,看到丁程鑫盖着大红盖头端坐在床上,旁边桌上粗长的龙凤喜烛燃地正好
这一切都只曾经出现在苏潼华的梦里,而今一切变成了现实,苏潼华却反而感觉这是一场一触就碎的梦境
苏潼华拿过桌上摆好的玉如意,挑起了盖头
如玉般温润的脸庞缓缓露出在苏潼华眼中
正红的颜色映得丁程鑫更是面如冠玉色若芙蓉,美不胜收,只是丁程鑫此时脸上淡淡的神情却让人丝毫看不出今日是他的大喜之日
苏潼华阿程……
苏潼华往后你便是我的正君了……
苏潼华我会倾我所有好好待你
丁程鑫却只是站起身,福了福身子,恭敬且疏离地回道
丁程鑫臣谢陛下恩宠
苏潼华扶住了丁程鑫的衣服,却在他脸上读到了一丝不愉的神色,她撒开手苦笑着说
苏潼华阿程何故与我如此生疏?我曾允诺阿程不必拜任何人
丁程鑫陛下金口臣不敢忘,只是臣家教甚严,甚重礼仪,臣不敢不拜
丁程鑫一番话柔中带刺,刺地苏潼华的心痛得好像连此刻嘴巴里咽的每一次唾液都是苦涩的
苏潼华感觉自己心中酸酸胀胀地委屈,第一次背对着丁程鑫,努力压抑着自己颤抖的嗓音
苏潼华天色不早了,早些就寝吧
苏潼华今日折子颇多,朕便去外间批奏折了
说完,她第一次在丁程鑫回话之前走出了寝室,她怕,她怕再晚一些她眼里的泪就要决堤,她在丁程鑫这里碰壁不是一次两次了,可今晚的泪腺好似发达地紧,总忍不住想哭,可在如何她也有作为一个女帝的骄傲,她不允许自己轻易落泪
于是她找借口离开这里
本来她想直接回御书房,可转念一想,如若新婚之夜女帝未与正君同榻的事情传了出去,丁程鑫往后该如何在宫中立足,只怕会成了笑柄,所以她也只是说在外间批阅奏折
连桌上的合卺酒都忘了饮
丁程鑫看着苏潼华离去的背影,心中在欢喜过后又不知从何而来的一阵失落
他向来不喜旁人伺候,便自己坐在镜前拆下了满头珠翠,褪下一身耀眼的红色喜袍,连同那些珠翠和盖头被他随意一团扔在柜子的角落里,换上蚕丝的衣袍爬进被子里
闭上了眼,却满脑子都是阿姐对自己说过的话,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最后翻起身坐了起来
看见那一双龙凤喜烛还燃得明亮,桌上摆着几道佳肴,都是和他胃口的,廖廖吃了几口,又瞄上了合卺酒
摩挲着酒壶的纹路,丁程鑫喃喃念叨着
丁程鑫合卺酒……合卺酒也没来得及喝就改奏折了?
丁程鑫你不喝,那便便宜我了
合卺酒是苏潼华特意嘱咐过换成温过的青梅果酒,因为丁程鑫胃不好又爱饮酒,苏潼华这才想出了这个法子
温热的酒水划过喉咙进到胃里,丁程鑫的眼神开始变得有些朦胧,迷迷蒙蒙地放下酒壶爬到床上睡了过去
猫儿最近糖撒太多了,猫儿又开了一本新书专门撒刀子的
猫儿明确声明本书最后一定会be
猫儿不喜请勿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