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头顶上昏黄灯盏，女孩坐在镜子前，无神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门被轻轻推开，屋里暗沉的气氛让人担心

许景筱姐姐，吃饭吧

程楠我不饿

许景筱你多少吃点吧，自打回来你就坐在这发呆，姐，你怎么了

程楠你出去吧，我一个人待会儿

许景筱心疼地看了眼程楠，关上门离开

灯光一点点，慢慢照进她的回忆

那时候的元瑟曦活泼好动，经常缠着她玩，脸上一直挂着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身体越来越差，她一直不肯去医院，说是遗传病，治不好

她经常去看她，给她讲讲笑话，盼着她好起来

盼着她还能蹦蹦跳跳，还能整天缠着她，还能无忧无虑的大笑

但今天，现实把她的期盼揉的粉碎

她双手捂住眼睛，紧紧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实在控制不住就咬自己的胳膊，这样持续了一晚上

第二天，她穿上长袖，遮住自己的脆弱

她锁好店，开车离开

房屋已经很破旧了，院子里的杂草都长的齐腰了

程楠奶奶，我来看您了

像是在对空屋子说，像是对自己说

她坐在门边的木墩上

程楠奶奶，瑟曦走了

程楠就是那个整天笑嘻嘻的瑟曦，她走了，她走到一点都不好，她是哭着走的

程楠她要让自己的骨灰撒在岩城河，撒在她喜欢的地方

程楠奶奶，你要是见到她，帮我照顾一下她

她这次没有掩饰，她放出声音去哭，这是她第一次大声哭

夕北哭的痛快点

程楠抬头，眼神里有一丝慌乱

程楠你…你怎么在这

她快速擦干眼泪，换上平时的语气

夕北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儿

程楠这是我奶奶家

夕北你奶奶家？

程楠有问题吗？

夕北你是若若？

程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还是说你调查我

程楠警惕的看着夕北

夕北你不认识我？我是小北啊！

程楠小北？

夕北天县五号街，七十四户的小北

程楠你…小北

夕北一把拽过程楠，紧紧抱着

夕北我一直在等你

夕北还好等到了

程楠有些不知所措，这几天的事情叠加起来弄的她有些乱

夕北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每年都来这里，但听邻里说姜奶奶已经过世七年了，我就疯狂想找到你

夕北我想和你一起度过悲伤期，我害怕你走不出来，我害怕有一天见到你，你眼神冰冷，还好还好

程楠夕北，你为什么要找我

夕北我说过要娶你，就一定会娶你，我早就认定你了

程楠推开夕北，抬头看着他，语气哀伤

程楠那你就没想过，长大后的程楠已经不是那个眼里有光的若若了，不是一颗糖就会开心好久的女孩了

程楠可能她已经成为一个没有目标，没有梦想的人，一个活在自己世界的自私自利的人

夕北你不是

夕北你看人的眼神有温柔，不会把负面情绪发泄给其他人

程楠万一我是装的呢

夕北你是怎么样的不重要，我爱你，我可以包容你的一切，不管你是怎样的人，我只爱眼前叫程楠的女人

夕北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程楠极力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夕北哭吧，我不看

夕北再一次抱住她，轻轻摸着她的头，程楠埋在他怀里，把委屈和辛酸化作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