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上的白衣少年听着铃铛里传来时断时续的哭泣声,心里如同被剜出了一个伤口,疼痛难忍,脖颈后的颈纹青筋凸起,渗出殷红色的血,他把铃铛重新挂好,半跪在屋檐上,“卿卿,可我要的只有你,旁人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
“王上,您的伤。”一个戴着黑色斗笠的男子突然出现,正要去扶岁离。
“回去闭关。”说罢深深望了一眼那飞阁流丹的阁楼,御风而去。
晚风卷起碧荷,掀起阵阵涟漪,在今夜里,所有已然无言,回归静谧。
豆大的烛火雀跃着,元歌艰难握住那枝细长的狼毫,在墨砚里蘸足了墨水,而就在一瞬又缓缓放下笔,写了又有何用,给谁写又给谁看?
她坐到了榻前,将铃铛解下来,放入一旁的木匣里,“来便有来的理由,但这也不代表我走不了,一定会有办法的。”
一夜无眠。
清晨的街道氤氲着水雾,阳光透过雾气敛去锐芒,晕出淡淡的粉。
元歌一早便穿着男装一个人来到了街上,看着眼前的满目萧条,心中满是疑惑,前不久还是繁华之景,今早的人就只有寥寥无几,好不容易看见一个正在关窗的古稀老人,小跑过去。
“老人家,为什么街上这么冷清?”元歌微微喘气,胡乱擦了一把汗。
“小娃娃别问了,皇上下令强制征兵,家家户户可指望着男丁养家糊口。”老人轻声叹息,摆了摆手,“快回去吧,你这细胳膊小腿的遭不住那环境。”
元歌轻轻皱眉正想原路返回,却看见了在一旁窄窄的胡同里,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乞丐小孩儿,心下一惊,快步走上前探其中一个小孩的鼻息,那个小孩子气若游丝,奄奄一息,其他的小孩皆是如此,元歌把他扶正,映入眼帘的是在脖颈处的抓痕。
一道黑影渐渐逼近,随着元歌肩上一痛,悠悠倒地。
再次醒来的时候,元歌发现自己正被扛在骆驼上,满目皆是黄沙,她想发出声音,却发现嗓子早已干渴难忍。仿佛被撕裂在漫天黄沙。没有了林木和阁楼的阻挡,炎热直通大地,肆虐烘烤着黄沙。
“副将,这小子醒了。”牵骆驼的男子带着浓厚的地方口音,看着虚弱不堪的元歌,扭头对前方骑着骆驼的男子报告。
“那就让他和后面的一起走,明日傍晚和羽卫军汇合。”骆驼上的男子紧了紧身上的白纱,淡淡的说。
牵骆驼的男子应声把元歌扛在肩上向后面浩浩荡荡的人群走去,“这可是抱过的好机会,你好好立功,兴许回去还能当个一官半职。”
元歌恹恹,艰难从口中吐出“水…”男子一顿,将元歌扔在地上。“老子都没得水喝。”
元歌闷哼一声,发髻早已经凌乱不堪,她艰难爬起,跟着大部队缓缓前行,她明白这时候来硬的绝对是自己吃亏,那个男子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微风卷起金沙,山丘在它的揉捻轻拂之下变换着形状,时而如微微如高岭,时而如绵延之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