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月:“……”
沉默良久,她终于自暴自弃般开了口:“我现在身负重伤,换了一半的血,好像还有……嗯对,骨折。”
0016:“……”
她又拿起病历簿瞥了一眼:“哦,还有伤后应激反应。”
0016:“……”
“反正我现在身负重伤卧病在床,你们想要我去见那个……那个谁来着?”
0016:“……俘虏1124号。”
“反正你们要让我去见那个人绝对不可能了。”
晏月不知何时靠到床头边,轻缓地闭上了眼,微皱着眉,似乎十分不耐,甚至连客套的“白鸦”指令谈话规则都懒得管:“我要睡觉,如果还有事,明天再叫我。”
0016:“……”
“总部指令规则,任何在执行任务时受到重伤的伤员拥有拒绝SR级以下指令谈话的权利。”
慕苑在一旁头也没抬替晏月换上手腕处的纱布,说出的话里满是“你快滚吧”的意味。
总部一级指令人员0016号就这么被关在了门外。
晏月无声的呼出一口气,靠在病床上,紧闭着眼,脸色在昏暗的天色下显得格外苍白,一动不动任由慕苑摆弄她的手。
慕苑扎好绷带,捏着她的手腕问道:“要不要给你拿点葡萄糖?”
晏月微微的摇头,靠在床头不想说话。
她才从重伤里抢救回来半个月,仅仅是这么一天,就让她有种几近虚脱的失力感。
慕苑还是起身拿来一管葡萄糖,晏月那有气无力半死不活的模样让她几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拿一剂强心针。
慕苑扶起她的左手,把那针葡萄糖打进点滴,直到晏月脸色略微放松,才站起身道:“我去接杯水。”
她拎着杯子转身走出那扇门,向十七楼走去。
这里是“白鸦”设置在外的组织人员疗养地,只有单数楼层有热水。
由于组织有当年2931号执行S级任务时从十一楼阳台跳下去的前车之鉴,把她放到了高层楼层,又为了防止她往楼上翻,把她放到了十八楼。
中规中矩,有效防止越狱。
慕苑向走廊外走去,蓦然间,一种怪异感涌上心头。
她几乎是本能地握紧了杯柄。
不对。
有哪里不对。
出生入死的本能瞬间触动了她最警惕的神经。
她面色如常向前走,只有指尖因为用力过度变成一种异样的瓷白。
走廊处转身的刹那,她不易察觉地向走廊尽头的1801号医室一瞥,瞳孔瞬间紧缩。
没人!
这里应该有药室监查人看守!
来不及犹豫,慕苑瞬间做出反应,回身冲向1819号房间,当即抽出点滴扔下针管,抱着晏月向外冲,晏月昏昏沉沉间突然被人拦腰捞起来,瞬间就吓清醒了:“你干嘛?!”
“别说话。”
“……”
一分钟后,慕苑扛着2931号小姐到了十三楼窗户前。
她单手揽着晏月,另一只手从腰间掏出手枪对着玻璃就是两下点射,破玻璃碴溅到她的脚下。窗外的风旋转着扑来。
慕苑偏头看了她一眼:“闭上眼。”
晏月:“?”
下一秒,她眼睁睁看着1677号小姐一只脚踏上去,这熟悉的姿势,让晏月当即心道不妙。
果不其然,再下一秒,慕苑单手揽着她的腰,从十三楼翻了下去。
如果当年那些目睹晏月从十一楼翻下来的老成员在此,一定会感叹唏嘘 :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
几乎就在同时,爆炸的热浪裹挟着沙石扑面而来。
已经撤离了人员的疗养院从晏月所在的十八楼引爆,迅速坍塌。
晏月在风声中紧闭双眼,心说我他妈这是造了什么孽,上天要这么对我。
下落过程中她仿佛丧失了五感,只记牢牢扳住身边的人的肩,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听到耳边呼啸的风声,她才缓缓睁开眼睛,抬头正对上一双格外漂亮的灼灼凤眸。
她们在“白鸦”的疗养地外,而那所谓的疗养院,已经坍塌下去半边。
慕苑伸手碰到了她的眼角:“能看见我吗?晏月?晏月?说话。”
晏月愣着看向面前的人:“16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