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想断的是盛隋炀,怎么想都该是他落下风,但偏偏实际情况是夏时濯被他压得死死的。
他永远都有能力让自己抢占制高点,永远让自己处在优势的地方,好最大限度地向别人显示他的头脑精湛和逻辑清晰,将自己最牛的方面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太难搞。
夏时濯早就知道。
但她还是要做这件事,她呼出一口气走上讲台和盛隋炀面对面,然后将停车卡放在讲台上,盛隋炀不去接,她冷静地回他:“就算你说的全都对,可我的决定不会变。”
“盛隋炀,我做决定是不需要理由的。”
“所以,你也没必要劝我。”
在这样的话都无用的情况下,盛隋炀知道夏时濯是不可能被他劝动的,所以他盛太子爷不干了。
他到底是少爷脾气,平时惯着夏时濯习惯了,夏时濯也从来是见好就收,两个人没怎么闹过不和,而这一次她铁了心和他对着干,他能有这么大耐心陪她玩文字游戏已经不易。
而夏时濯丝毫不领情,铁面无私得很,盛隋炀最后也不打算再劝下去,脾气也渐渐起来了,压着心底的燥意最后回她:“那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拿了了桌上的停车卡往外走,夏时濯在身后看着,他背着她对她说:“夏时濯你最好别后悔。”
“你要和我断了,就别惹事惹到我头上来,我能让你不好过十倍。”
她没回答。
他走了。
随着他的身形和步子完全没了踪影,夏时濯才走回自己的座位上,闭眼,用手撑住额头。
真是,累啊。
那节体育课之后,两个完全成为了陌生人,夏时濯删掉了盛隋炀所有的联系方式,在当天晚上发了一条朋友圈:over。没有配图,也没有人看懂。
余思存看见之后点了个赞,没评论,找她私聊:你和那位爷完了?
夏时濯回:对。
——怎么回事?他出钱你出人这不挺好的交易。
——我怕越久越难脱身,影响我自己。
——也是,你最烦被人约束。不过你俩在一起还挺配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
——下周五,周末聚一下?
——成。
夏时濯关上手机。
和盛隋炀彻底断掉也就意味着她得开始重新回便利店奶茶店打工,头两天她还真有点不习惯,那一会儿才知道自己对盛隋炀原来还是有依赖性的,于是无比庆幸自己的抉择,她明白,再和盛隋炀这样牵扯下去,迟早要被他养废。
她开始会便利店打工淮宁的学生也注意到这一点,在论坛上专门开了帖子讨论这事儿。
【问:大家有没有发现夏女神又开始打工了。】
「家里出事了?好像今年年初就没打工了吧,怎么又开始了?」
「自从她去学校门口便利店打工后,每天去便利店的人骤增。我是老板我也开心。」
「你们没有发现我们对她基本一无所知?」
「从来没听她提过自己的父母。」
「她这么漂亮初中也应该很出名才对,但是除了几张照片我们基本不知道她初中消息。」
「妈的,果然女神不是我们这些凡人能摸清的。」
这是下午放学的时间,夏时濯坐在便利店收银台边翻着手机,看学校里各路人士对她的猜测,觉得挺有意思。有人结账她就先放手机,然后再接着看。这会儿两瓶罐装可乐放在收银台上,夏时濯抬了点眸子看一眼,悠闲地放手机,说:“五块。”
“微信还是……”她说着,把头抬起来,看见面前站着的人时,一句话堵在喉中没说出来。
面前的盛隋炀穿着运动衣,刚运动完,浑身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不是她最熟悉的模样。他听她后半句话迟迟不出口,自然地从兜里拿出一张十元放在桌上,回答她:“现金。”
夏时濯脑子回神,恢复了公事公办的样子,利索地从盒子里找出五块放在柜台上,不做交流。盛隋炀收下找零,将两瓶可乐拿在手中,走出便利店。
夏时濯仍旧看着他,看他一边走一边单手开了易拉罐,仰头喝下一口。落日余晖照在盛隋炀那半张脸上,喉结滚动,雅痞贵气,神色处变不惊,是盛家太子爷的气场。他正经的时候的确正经,全然看不出平日里耍滑打岔的浪荡派头。
但夏时濯知道,他这是心里有气。
对她的气还没消,气先提出一刀两断的是夏时濯,伤了他少爷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