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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篇旗木卡卡西墓前

前进的背影

这一章微同人,大概引一下七班

(1)

旗木卡卡西总是站在墓前。

他站在父亲旗木朔茂的墓前,那只是一个小小的土丘,躺着被认为不配受到任何人的敬仰的英雄,只因天才木叶白牙,因为保护同伴而放弃了重大的任务。

于是他学会了,规则与任务是大于一切的。

他站在故友宇智波带土的墓前,那是一个写满各种名字的高高石碑,全都是在三战中牺牲的忍者,其中会包括着那个戴着目镜梦想成为火影的少年,全是因为他太在乎规则,反而忘记了作为忍者应该明白的“同伴”的意义。

于是他领悟了,绝不能做连珍惜同伴都学不会的垃圾。

他站在同伴野原琳的墓前,那是一个简单又正式的,摆满鲜花的小墓碑,一如那个永远笑的温柔为他人鼓劲的少女,那个……死在他手上的少女。他又一次,没能保护好重要的同伴。

于是他认定了,自己是个罪人,只有在任务与为村子尽忠的过程中,才能够赎罪。

他站在老师波风水门的墓前,那是一个繁盛的陵墓,却生生而又刺眼的打破了他对新生活的所有期待,对自己可能得到改变的期待,彻彻底底。

于是他发现了,自己又变成一个人了,自己,根本就走不出这个无底的深渊。

每天早起去轮流走过的墓越来越多,失去的人越来越多,失望与哀伤也越来越多,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看惯了鲜血和杀戮的双眼,不会再有光亮射进来,也不再需要有光亮射进来。

可当路边真的出现一团萤火,他还是做不到避开。

即使已经满身疮疤,果然还是会有所期待。

他的光,是第七班。

或者说,是那个一度各种犯傻,最后在他的考验下,终于团结起来,不停冲他喊“队友就应该团结啊”,“怎么能不给纳入多吃饭”的第七班。

大喊大叫的漩涡鸣人,炸毛附和的春野樱,虽然没继续说话,却一副“他们说得对”的姿态冷冷的看着他的宇智波佐助。

好像啊。

像他自己,少年时的模样。

“合格!”

…… “嘛,所以说你们过关啦。”……

“诶!?”

……“太好了!水门老师!”……

“我说,你们三个都合格了。”

…… “以后三个人要一起加油啊。”……

看见了吗?带土,琳,水门老师。

我会让真正懂得同伴的人,成为木叶新一代的忍者。

我不会让我们的悲剧重演的。

一定不会的。

(2)

宇智波佐助下葬的那天,他还是没能放下心来,坐着轮椅来到了墓前。

宇智波一族已经被平反,偌大的宇智波墓园,虽然还是没有多少人祭拜,但终究也是不再那么冷清了。

一晃又已经几十年过去了,真快。

佐助叛逃又归来,鸣人即位又退休,他们各自成家生子。宇智波佐良娜如她所愿的当上了火影。漩涡博人也成长为优秀忍者,学他的师傅那样长期离村调查大筒木。

时代变迁这东西,可真是比时间流逝还要快。

一眨眼,我们都是旧时代的人了,曾经不可一世的宇智波佐助。

没想到你比我这个老师还要走的早,倒是也对,再好的身体也经不住你那时侯不要命似的的亡命天涯。

不过,我有多少资格和时间来说你呢?

谁年轻时没干过几件让自己都想,大骂自己的蠢事。

谁又能与时间对抗。

卡卡西想叹气,忽然看到一个身影,眼中又莫名的染上笑意。

哦,还真有那么一两个人能。

“卡卡西老师?”

迎面走来的樱发女子捧着花,对着他瞪了瞪眼,“你怎么能从医院里跑出来嘛。”

“嘛樱。”卡卡西笑笑,轻声细语地打起了滑头,就像这十余年来为自己的迟到找借口时那般,“不管怎么说,我都得来看看自己的学生啊。”

“老师你自己身上的旧伤可不比佐助君轻多少。”樱皱眉,额间的百豪印记还是那般鲜明,一如十六年华那般。岁月没能在这个女子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明明已经将近六十,她却依旧是二三十岁的模样,就和纲手大人一个样,“老师还是自己当点心吧。”

“我知道的啦。”他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学生从他身旁走过,放下花束又站起身,“樱还是那么专业啊。”

“再专业有什么用?”樱垂眼,“还不是救不了他。”

卡卡西与他一起望向那块墓碑,沉默下来,他一直不擅长安慰人,他知道的。当年他劝慰她的那个善意谎言,不但虚假,而且根本没能起到任何作用。

他怕,如果她此时哭,他根本别无他法。

大概,陪她一起哭会好一点?

开什么玩笑嘛……

“ 放心吧,老师。”大概是察觉到了在自家老师忽然的低气压,被担心的人反倒轻轻的笑了,“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我作为医生再明白不过了。”

“我会好好的。”

她笑的那么明媚,那么倔强,他看着他,最后笑着轻轻点了点头。

瞎担心些什么,旗木卡卡西。

那个哭哭啼啼需要别人的安慰的小姑娘早已长大,她现在是拥有百豪之术的传奇医忍,是不输于其他两个人的新三忍之一,是早已超过他这个老师的伟大忍者。

即使没有别人陪在身旁,她也能骄傲坚定地继续生活。

她比他这个老师聪明的多了。

作为老师,他应该要很欣慰才对。

此刻,他终于相信,自己可以彻底放下心来了,可以彻彻底底地将这个他所爱的世界托付给未来,正如从前将这个世界托付给他的先人们那样。

后辈们,都会一个个超过他们,成为新的支柱。

他弯了眉眼,恍然又是两个月牙。

(3)

春野樱,不,宇智波樱也总是站在墓前。

站在年迈的父母的墓前,站在木叶英雄们的墓前,站在一个又一个同期伙伴的墓前,站在一生挚爱的丈夫墓前,站在温柔和蔼的可敬老师的墓前。

她一直没有哭。

或许是因为作为一名医生,她早就看惯了生老病死与生死相隔,就像她在老师生前对他说的那样。

又或许,是因为习惯了。

习惯了一个人面对一切,习惯了见不到父母,习惯了一位又一位忍者的离开,习惯了把自己与身边的朋友相隔,习惯了丈夫日复一日的不在家中。

选择这样的生活,她不后悔。

但说不会感到孤独与难受,那当然是骗人的。

鸣人的离开在她的意料之中,按那家伙以前的那种修炼方式和当火影这些年的操劳,他能活到这个岁数,从医生的角度来看,已经是奇迹了。

他临死的最后时刻,她和雏田一起坐在他床边,雏田还是像多年前那样泣不成声,鸣人安慰了自己的妻子几句,扭过头静静地看着她。

“樱酱……”他还是像从前那样喊她,“我先去找佐助和卡卡西老师了。”

“樱酱可别来的太快……”他开始喘气,这很危险,而她选择不去阻止他,她宁愿让他把话说完,然后像他说的那样,去找佐助君和卡卡西老师,“我们都会一直等你,的说……”

她看着象征着他生命的线一点点变平,听着雏田的大哭声,她面无表情的走出病房,行尸走肉般的脱下白衣,离开医院。她以为她会直接回家,再不然会去佐助君的墓前,可到终于回过神来,她看见眼前的墓碑上写的名字是,旗木卡卡西。

卡卡西老师……

果然是她一直一直的依赖啊。

“呐,卡卡西老师,你应该已经见到鸣人了吧……他今天也总算过去找你们了啊,你们……”

她蹲下,她想笑一笑,却不可思议的没有笑出来。

“你们几个啊,又把,又把我一个人丢下了。”

“你说,为什么啊,卡卡西老师……”

她觉得鼻头一酸,有液体从眼眶里流出来,她哭了,她终于哭出来了。

似乎才恍然反应过来,她真的就只是一个人了,那个她憧憬一辈子的少年不在了,那个笑的傻乎乎的少年也不在了,而那个温柔的对她笑的人,那个总是站在她身后安慰她的人,也已经不在了。

他们,都不在了。

兜兜转转,她还是那个用一切力气去追逐他们背影的傻气女孩,到最后穷尽一生,也还是被他们甩在了后面,从前的十余年,她累了,受伤了,身后还总是会有一双大手,笨拙的安慰她,温和的推着她继续前进。

而现在,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她,她……

“嘛樱,哭了的话就不可爱了哦。”

“我知道的樱可不会被这点小事打倒的。”

“樱果然一直都很专业呢。”

“樱你已经很努力了,人总是要死的嘛,就不用再救我这个老头子啦……”

“樱要好好的活下去哦。”

“樱的话,我相信一定可以的。”

卡卡西,老师呐……

谢谢你,一直都是我最温暖最可靠的依靠。

虽然这句感谢有点太迟太迟了。

但你一定能听到的,对吧?

“嗯樱。”

“一切都还会像以前一样的。”

她仿佛看见一头银发的人眉眼弯了弯,向她露出一个月牙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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