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人不多,但都手脚麻利。
饭菜都做好了,只等张保庆喊开饭。
那些张保庆的亲戚都在逛张家,张家大,一时间竟找不到他们。
张婆婆招呼着那些小姑娘们上菜,让鹤儿呆在前厅,自己去找他们了。
张保庆累了一天,身上全是汗,就先回房洗漱换身衣服。
鹤儿盯着新来的小姑娘们上菜,心里盘算着得再找些小厮来。
要是张家里全是女孩子,那可要不得。
鹤儿从没接触过张家的生意,这会张保庆把地契交给她保管,她倒是没敢拿,全锁了回去。
现如今张管家也不在了,她也不知道张家的生意怎么办。
问张婆婆,张婆婆也不知道,张婆婆以前虽然经常跟在张夫人身旁,但张家生意这种事她怎么可能过问?
现在就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
张家做些什么生意,在哪做生意,鹤儿一点也不清楚。
张保庆又得去军营,她长叹一声,真是麻烦啊!
过了一会,张保庆回来了。
“他们还没来吗?”
“张婆婆去找了。”
这会菜全上齐了,满满一大桌。
小姑娘们都退下去,屋子里就只有张保庆和鹤儿两个人。
鹤儿觉得天有些暗了,便拿了火柴,把屋子里的灯全点上。
张保庆的头发长长了些,前额的头发微微盖到眼睛。
他把头发往后拨,露出光洁的额头。
鹤儿没多看,拿出一个小瓷碗,给他盛了汤:“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你先喝点汤吧。”
汤是骨头汤,肉都熬化了,骨头里的油和骨髓都被敲出来了,骨头扔了,只用拿一把小勺子直接喝就行。
汤很鲜,张婆婆特意给张保庆熬的。
“你一天在忙,吃过东西了吗?”
鹤儿顿了顿,摇头。
张保庆直接把鹤儿拉过来坐在自己旁边,把鹤儿放到自己面前的汤放到她面前:“那你也喝点,反正还多的是。”
鹤儿摇头,又站起来:“我现在不饿,你喝吧。”
她依稀记得,张婆婆说,“有客人来,不能乱了礼数。”
张保庆没强求,沉默的把汤喝了。
过了一会,那些亲戚才姗姗来迟。
“哎呦保庆啊,可算见到你了,婶子可想死你了!”
“我可怜的保庆啊,张家怎么就遭了这样的变故呢!”
亲戚们进门后就像是学了翻脸似的,一个个情真意切,眼睛还盛着泪水,围到张保庆周围,左一个心肝右一个保庆,仿佛难过到了极致,心疼到肝肠寸断。
鹤儿在一旁看得一愣。
这可跟中午他们气势汹汹的说不放心张保庆,来帮忙的完全不一样。
张保庆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面上不显,但也有些厌恶。
“让婶婶们担心了,张家没什么大事,母亲已经下葬了,不用您们操心。”
显而易见,张保庆也不怎么经历这种人情世故,看来之前张夫人较为强势,没让这种事缠上他。
这会他应付起来也显得有些青涩。
但还是强压着,耐心应对。
张婆婆也来了,她连忙把那些劳什子亲戚全掰开:“好了好了,保庆少爷累了一天了,有什么事吃晚饭再说。”
亲戚们这才捏着手里的小帕子,抹了抹眼角不知是不是真实存在的泪水,连声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