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坚决不同意他参军。
其实他也明白为什么。
他父亲死的早,家里就他一根独苗。
张夫人宝贝着他呢,虽然平时什么都由着他来,但大事方面可是一丝一毫都不松懈。
张夫人不同意,这事基本不成。
张夫人怕,外面这么乱,他还想出去参军,让她怎么能不怕?
她到宁愿张保庆一生平庸,安安心心的待在家里。
可惜,张保庆不愿。
张保庆知道,张夫人这是怕他出事,怕张家后继无人。
但他也不能保证自己一点事也没有。
他再怎么自信,也是明事理的。
这种情况下参军是必须得上战场的,而战场上的事,谁又能说得清楚?
所以他很愁,愁的坐在大门口唉声叹气。
鹤儿也搬了个凳子坐到他旁边:“你为什么要参军呢?”
“因为现在学武好像的确没什么事干,而且我之前学武就是为了以后做铺垫。”
“可是,要是你一直都只是个兵呢?”
“那我就当个尽心尽责的小兵。”
*
晌午时分,鹤儿跟着张保庆去了隔壁村子。
张夫人吩咐让去隔壁村子收账本,看样子她已经开始准备教张保庆生意上的事了。
鹤儿一路上都在想,她要是一直呆在张家,等日后自己会不会捞个管家当当?
别说,再过个二十几年,还真有可能。
跟张保庆吭哧吭哧的回到张家屯,一进村门她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太安静了。
平时安静但也是有人气的,而这会安静却是了无生气。
她莫名的有些慌。
张保庆似乎也感觉到了。
他眼皮直跳,回头看了鹤儿一眼,跑向张家。
他们大概出去了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能做什么呢?
她不敢想。
一口气跑到张家,张家的大门敞开着,一直站在门口的门童不见了。
张保庆按下狂跳的心脏,一步步走进去。
前院看不出来,什么都没有,跟平时一样,就是少了人。
他走向后院,鹤儿沉默的跟在他身后。
他站在一道门前,推门的手迟迟抬不起来。
推开门,里面就是后院。
鹤儿一言不发,她也有些不安,总感觉发生了什么。
他纠结着,就听一声雕鸣,吊毛飞回来,落在他肩膀上。
他一眼就看到了呆毛嘴上、爪子上沾了不少血。
他意外的很平静:“呆毛,你身上的血是从哪来的?”
呆毛自然不会回应他,顾自飞到门上面,一言不发。
他这才抬起僵硬的手,一使劲,推开了门。
门里是铺天盖地的血,红的刺眼。
院子里堆满了他认识、不认识的下人尸体。
他回头看鹤儿:“我在做梦吗?还是他们有人开玩笑,这玩笑可一点也不搞笑。”
鹤儿皱着眉,不发一言。
张保庆红着眼眶走进院子。
走了一段,他看见睁着眼睛,坐在椅子上的张夫人。
他捂着嘴,跪在门槛上干呕不断,他还没吃东西呢,怎么吐得出来?
鹤儿动了动手指,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张保庆吐完之后,哑着声音道:“我不信这是真的。”
然后他就跑了出去。
鹤儿没跟,她走到张夫人面前,人已经冷了。
她想,张保庆得一个人待会。
两个时辰,怎么会变成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