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亭前,纤手轻抚琴弦,一缕青丝倚,指尖滑动间,一曲只因天上有的旋律绕耳而来,飞向澄澈的天空。她浅浅一笑,果然,叔父送的是一把好琴。双手微微下垂,拿起桌上的茶杯,红唇轻启淡淡饮下饮下。
此时,远处跑来一个很漂亮的女孩,萧元笙早已习惯,她的妹妹从小便是这样。
萧元宁坐下,赶忙倒了一杯茶,喝了下去,像是好些天没喝过水一般,随后抱着萧元笙的衣袖。
“阿姐,累死我了!你都不知道,那个老头儿有多难搞,只能顺毛儿捋,一说点不好听的就炸毛儿了,以后再有这种差事,可不要再给我了。”
萧元笙看妹妹一脸怨念,微微勾唇,看来,真是把她折腾的够呛。
前日靖水楼开张,这是萧家的第一个酒楼,所以还是要重视的,酿酒师自然是酒楼的主心骨儿,可是这个酿酒师不大识抬举,她刚刚重金把他请来,人家自然要耍耍威风的。
和他磨合的事情,就交到了这老二的头上,宁儿累成这个样子,她倒是有些幸灾乐祸了。但看她这个坐姿,又甚是头疼,以后可怎么得了,萧家也不是小门小户。 她经常纠正她的言行,宁儿时常管不住嘴,还不注意自己的举止,外人说自己不要紧,她生怕别人说宁儿点什么,那更不好找夫家了。
萧元笙“和蔼”的笑了笑。
“宁儿及笄之礼刚过,心中可有什么想法?”
不知道姐姐的意思,歪头一脸探寻,能有什么想法
“心中…有没有中意的公子?”
就知道,没有什么好话等着她,萧元宁小脸一红,瞪大眼睛,立即捂着脸,
“姐姐~~你在说什么呢,自然是没有的。”
萧元笙笑着,做样子点点头,看着一脸娇羞的样子
“奥~~那子寻呢?算什么?”
萧元宁愣住了,一听苏子寻,立即正襟危坐,吃惊的张了张嘴。又立即羞红了脸,着急萧元笙说的回绝了她。
她着急的出了声
“兄长,他只是朋友是兄长,难道他不是姐姐的朋友吗?”
自己失态了,脸颊慢慢变红,看着姐姐默默不语,但面带调笑之姿的模样。萧元宁蹭的站了起来,慌乱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她看着姐姐
“姐姐,你取笑我,我,根本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萧元笙斜着眼睛,瞟了瞟她,点了点头,一脸的坏笑,明显不相信。
“哦~~是这样啊,怪我误会了,谁叫你以前天天像一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人家后边儿。”
萧元宁看她这幅样子,脸更红了,喘了喘气,挑了挑眉毛,看着萧元笙,反将一军。
“我看这着急的应该是姐姐你,几年之间,各家公子蠢蠢欲动,陆续的差遣媒人来提亲,都被你以各种借口打道回府了,难道姐姐没有钟意的吗?”
萧元笙婢女拂冬在后边偷偷的一笑,萧元宁听到声音向身后看去,她看拂冬的样子,越发的开心了努了努嘴,不怀好意的说。
“听人说~~~~给姐姐写信的那位将军,正在回京的路上,不日便可抵达上京,他这回来的阵势大的很呢,莫不是姐姐想要等一等他,别的啊,都瞧不上眼儿呢。”
萧元笙之前有过心仪之人,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但萧元宁可不想再让姐姐想起那段不愉快的回忆了,既然不是有缘人,又何必苦苦追寻,那姓吴的烂泥扶不上墙,何不另觅良人呢。
虽然她知道,姐姐已经不再想着吴白起那个窝囊废了,他既然辜负了姐姐,她姐姐可不是吃回头草的性子,可总这样不打开心扉,接受新的人,她很是担心。
萧元笙微微一愣,不露声色垂了垂眼眸,随即若无其事的瞥着她,即刻弹了一下萧元宁的脑瓜崩。
“诶呦~”
她捂着自己的额头,叫了一声,噘着嘴怨念的看着姐姐,哼
她喝了一口茶,看着远处的竹叶被风吹动,不为所动的说
“他回不回来,与我何干?你这话要说出去,让有心人听了,定要好好的发作一番,你姐姐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睫毛轻轻颤动,一脸淡然,与世无争。
萧元宁疑惑的歪着头看着她,不懂,她看不懂姐姐了,围着她左看看右看看,摇了摇头,跪在垫子上趴着桌子,姿势不太雅观,她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
“呵,姐姐何时怕过流言?那位蓝将军,给你写过好几次信了,姐姐为何不回呢?难道你心里真毫无波澜么?他可是近年唯一一个即将封侯的将军,还是朝阳郡主的遗子~~父亲曾经的旧部门生。”
萧元笙瞪了一眼拂冬,她如何知道写信的事儿,除了拂冬告诉宁儿的,实在想不出别的缘由。拂冬看自家小姐瞪她,于是撇了撇嘴,可不能怪我,她可是二小姐,她多难搞你不是不知道。萧元笙看她这个妹妹的眼神,越发无奈,不说话,萧元宁被看的有些发毛了,打着哈哈说道。
“诶呀~~我知道姐姐不是那种人,不过开开玩笑罢了,何必当真,玩笑而已嘛。”
她一屁股坐到垫子上,双手撑着向后靠去,双脚交叉放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荡着。看着亭子顶部的梁子,说。
“我还挺想看看他是什么样子的人的,毕竟他是父亲所教出来的。听闻战场上的他,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甚是有父亲的英姿,难道姐姐都不好奇么?”
听到这儿,那淡漠的眼神,终于有了几分松动。萧元笙抿了抿唇扭过头去,悄悄地看着妹妹,这些年来一路走来,她们有诸多难处。
父亲给了他们足够的骄傲,她以逝去的父亲为骄傲。她的心中,依旧难以释怀,感觉亏欠了弟弟妹妹,当时刚刚记事,就遇到了萧家的巨变,更心疼她的幺弟,萧元亓甚至连父亲的模样都未曾见过。不想再想了,摇了摇头,吐了一口浊气,把这些烦恼抛诸脑后。
看到元宁的坐姿,心情顿时更加不大美妙。白教了这么多年,这性子,还是改不过来,也不知随了谁,就冷冷的看着她。
感受到凉嗖嗖目光的萧元宁看了一眼萧元笙,缩了缩脖,把腿收了回来,立即换上了大家闺秀的坐姿。
心里嘟囔着“哎,真是的,这样座舒服嘛。”
萧元笙叹了一口气,这样子,都是她惯的,上房揭瓦的事情就属她了,还把亓儿也带偏,改不过来,只能时时督促,刻刻纠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