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魁大赛，最终并无胜者……
文彬在赛后便向学堂告假，匆忙回家了。在文彬的再三追问下，文母最终告诉了他当年的事情。往事如烟，随风去，留下的人怀着带刺的记忆，反复折磨。
文彬跟随文母的话语回到血淋淋的夜晚，一字一句都带着悲伤。
“那娘，你知道穆江吗？”
不知怎的，文彬脑中突然想起了彩云居的那抹倩影，她的的眼中闪过的那一丝哀伤，总能攥住文彬的心，让他感到难受。
“穆江……穆江……穆大将军……”
“在十多年前，这是刻在每个云国人心中，最为神圣的名字。云国自建国起，便崇文抑武，所以云国建国百年边境一直深受戎狄侵扰。而在二十三年前的天佑元年，北方草原一个名叫乌桓的部落，突然兴起壮大然后一举攻破云国北方两处重镇。那时，所有人都认为天要亡云国。也是那时年仅十八岁的穆将军横空出世，以五千骑兵以少胜多生生逼退了乌桓铁骑。后来北方边镇民众自发加入穆江的军队，与乌桓部激战三月有余，直至朝廷的援军到来，寸土未移！”
这些都是文彬未曾听过的，也许是不想让后来的人听到的。
但这些记忆像骨血一样，融入经历过这一切的人脑中，非人力可消除。文彬无法忽视文母在讲这一切时，眼中掩不住的光芒，那是对那个人的敬佩、向往甚至是爱慕！
“那后来呢？”
文彬急切的想知道穆江这个人，想从这个活在众多人口中的陌生人口中，窥得穆小漫的不被人所知过去，了解她眼眸中的哀伤……
文母仿佛没听到文彬的声音，似乎已经回到那个如花似月的年月，眼睛变得清澈明亮，然后黯淡了起来……
“后来，穆将军领兵镇守北境，惮于穆将军的威名，此后十年北境再无兵祸。甚至边境开始互通市集，云国那时国泰民安，一时有盛世之状。也是那个时候，你的父亲一举金榜题名，步入朝堂。那时候文有你父亲，武有穆将军，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千古难有的河清海晏。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期待这着安稳，你的父亲当初向陛下进奏了许多律法改革的奏章，想以此去除云国朝堂的百年‘顽疾’，起初陛下也是全力支持着，朝堂也是焕然一下，许多寒门官员也是你父亲一手提拔的，众多文人学子也是你父亲的学生，可这也触及到了一些贵族们的利益。与此同时穆将军在军中威望甚高，朝中一些人对他们甚是痛恨。原本对他们信任有加的陛下也开始忌惮他们，加之一些流言蜚语不断传入陛下耳中……”
文彬其实也能猜出，后面的事情了，毕竟伴君如伴虎，没有一只老虎会容忍有人进入它的“领地”。
“陛下开始放任那些贵族官员对以你父亲为首的改革派进行“攻击”，并在在天佑十年下旨，以穆将军戍边多年劳苦而功高为由，赐穆将军长安伯的爵位，回京任禁军大统领，护京师安全，而北境穆将军的军队由他的亲信与朝廷派去的人共治。”
“再后来，你父亲的改革因贵族的阻挠和当时突然的水灾后的流民暴动几乎失败，而穆将军在京师因其不愿与云州城内的高官贵族们结交，被受排挤，处处受制。”
“天佑十二年，一个姓韩的礼部官员，向陛下上书。说穆将军在一次酒宴上对皇帝出言不逊，那时有几个官员都上前证明那个官员的话。”
“自此云州城内便一直有长安伯意图谋反的非言非语，后来长安伯便便自卸禁军统领一职，闭门谢客。”
“天佑十二年的冬天，你父亲再一次向陛下上书，提及改革一事，但最后不知为何，奏书上全变成了大逆不道的谋逆之言！”
“因此你父亲下了狱受尽折磨，最后在狱中饮鸠自刎。而在你父亲去世后，他的对立者想要至我们一家于死地，我便带你们兄弟俩四处逃跑，最后还是穆将军把我们母子安顿到此处，并谎称我们母子三人意外死于大火之中。可接着，便有人说穆将军与你父亲相互勾结谋逆，并且找到了与乌桓部暗中勾结意图谋反的书信，就在那个冬天，再也没有了长安伯府，再也没了长安伯……”
文彬听完这十余年前的故事，只觉得好不真实。在这一刻，文彬不知道是憎恨、痛苦还是悲伤，只觉得胸口很闷，好像溺水了一般。自己努力的挣扎，可是毫无作用……
转眼间，文彬看到了文母眼角处有些泪水，却始终没有落下。原本酸涩的眼睛，被文彬使劲揉了揉，将苦涩揉碎，咽下……
“文曦，作为母亲我只想你和文彬俩兄弟好好的，毕竟你我已经失去了你父亲，我不想再看到你或是你弟弟有什么事。无论是显赫一时的文臣武将，这些都将被时间遗忘，活着是最重要的。”
文母深深地看着文曦与亡夫极为相似的脸，带着一丝哀伤，“但人活着也要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自己的心，你……懂吗……”
“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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