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神明委身于世的艳霞,是我命中乾定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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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尖的口,郁郁不得终,还化了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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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天的云辗转连绵,压成厚重的一层,连那门前的株不知名的花都弯了枝丫。冷风阵阵,宽大的风衣抵不住寒风的侵蚀。被风吹得向上帝低了头。
地上枯黄的落叶随风飘远,沙沙的声音走哪都甩不掉。踩在上面有生命清脆的消拾声。像是在埋汰又像是在感激。
肩上突然一重,我下意识的转过头。的确是梦中所日夜期盼的容颜,可他勾起了笑眼,看得人好不心疼。
风太大,吹红了他的眼眶。
风呼啸着,我听见了,他说。
丁程鑫林淮,好久不见。
我愣在原地,心被他宽大的外套压得喘不过来气。像是有手术刀在试图切掉我心上的瘤子,可那里已经溃烂,泛起了黏稠的黄脓水。
我的心满是疮痍,还恶心。
我后退两步与他拉开距离。眼底满是不可置信。不信,确实不幸。
不是他会回来。是他会出现。
不合身的外套随着我的动作从肩上滑落到了地上。看着那件名牌的大衣被沾染上了尘埃。瞬间,我好像什么都懂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懂。
我看着面前压低了黑色鸭舌帽,带着口罩的男人,实在不愿与我春日里谈笑惊鸿的少年联想到一起。
我的阿程,迷失在了两年前的那个雪天里。我记得重庆少有下雪,那是第一次,我的阿程被埋葬在了漫天纯白里。
被埋葬的是,我的阿程。
林淮的丁程鑫。
我的心她告诉我,快逃掉。不竭余力地从他面前跑掉。我的身体她说,我想他了。他是我的阿程。
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提不动,是地心引力逼我,是风推我。心像是被千万只手狠狠揉捏,是丁程鑫在击打我,是我堕落不逃脱。腿上的力全用在了心脏,让它尽情的疼痛。
我的心明白的,他不是我的阿程。
我们再也不能在大雾四起时拥抱着诉说爱意,再也不能在山城的夏天牵手奔跑。
我们没有携手去往未来,有人退缩了。有人逃避了。
林淮丁程鑫。
我用目光描摹他的眉眼。
我看见他眼神错愕了一下,僵硬地向前一步。他好像张嘴了,没出声我也没看见口型。
提及无数次的姓名在本人面前再次提及是第一次,是一开始以来第一次的连名带姓。
林淮你该回家了。
狂风呼啸中,我对他说。
风好大,风想吹乱我的心。可是她太乱了,打着疙瘩,怎么也吹不散。
已经够乱的生活,退出的人就别再掺和。
我,这样想着。
丁程鑫好,那我走了。
他走到我身边捡起地上的大衣。顿了顿,似乎在等什么。没有挽留。我的眼睛框住了他的背影,或许我们都长大也都明白了某些事。
风朦胧了我的眼睛,脸上的热流我清晰的感受到。像是没用,像是矫情,可这都是想念和爱意。
不是阿淮,不是阿程,不再是我们,依然是我们。
终于明白了,
等不到铁树开花,看不见火山爆发。
“教堂里的白鸽不会亲吻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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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离破碎时,光总是容易照进来。比方说,我在转角的琴房里遇见了把玩乐器的少年。
他,像明朗清风,山间潺潺涓流。干净透澈。
宋亚轩你好。
宋亚轩你喜欢弹琴吗?
他抬头,我落入了大海的茫茫深处,那里波澜起伏有风掀起海浪有月光映射在水面闪着光。
那是,他的眼睛。
林淮我觉得你弹的很好听。
夸奖的话一出,少年娇羞地挠了挠头。然后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嘴,最后他只是说,说他叫宋亚轩。说让我多来陪陪他。
宋亚轩如果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
他补充道。
我看着他笑笑。我承认我被他迷了眼,干净透澈的是我的青春。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邀请我,但是我心里却是实打实的乐意,可我也很明白,不是因为他是宋亚轩。
我想说,丁程鑫你看,我找到阿宋了。然后它被我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卡在喉咙里像鱼刺。它好像划伤了我的咽喉,泛着血腥。风又再一次刮了起来,头发被吹到了脸上。
再出声,我的声音哽咽,眼睛被风吹出了生理盐水,我看着他低声问
林淮我可以叫你阿宋吗?
我的请求得到了他的应允,他让我进屋给我披了廉价的毛毯。因为地点的正确,很快身上的寒意被驱散开。在琴房里,我安心地听着他弹琴。
他的手指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跳跃,看得我眼花缭乱。音符好像被他不停地朝我耳朵里塞,急躁地却又温柔。我偷看他的侧颜,我记住了他的名字。
我说,
林淮阿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