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恬儿这般粗粗咧咧的丫鬟都看得出来,小凤姑娘最近有些不对劲。
怎么说呢?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哪里不太一样了。小凤姑娘最近经常没日没夜的忙,明明城内疫情已经控制住了,却还是从公鸡报晓忙到日落西山,走进走出的看着她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经常在吃过午饭后,一个人呆呆地瞅着天儿,一瞅就能瞅半个多时辰,恬儿摸不透小凤心思,想上前问问又怕扰她心事,只能在边上做事又时不时顾着她。
一人一仆就这样保持同一个状态好些天,这日晌午过了,小丫鬟终究是藏不住话了,走上前去探过头,骨碌骨碌转个不停的眼睛想盯到小凤心里去;"小凤姑娘,这都好多天了,你最近究竟是怎么啦?"
小凤只勾唇笑笑,不发一言。
扭头看了看弯下腰看着自己的恬儿。
恬儿是个乖巧的丫头,平时做事利索,处了一些时日后便经常拉着她的手好奇地问长问短,问她长她几岁,问她家在哪儿,问她会在临安城陪自己多久,问她已到出阁年纪长得这般俊俏为何还没有......夫君。
问题太多,就不知从何答起。小凤扶扶额头,许是忙多了有点酸疼,继续望天。
恬儿讨个没趣,呆立片刻,嘟嘟嘴揪着衣角轻轻走开。
罗玄推开窗户晃入眼帘的便是这幕。日光耀人,落花缤纷,窸窸窣窣的落在聂小凤肩头,许是感受到小凤无意于它,又摇了摇身躯数数掉在了地上,一地的姹紫嫣红,映着依依青草,景色醉人。
"她和那柳家公子,定是很相配的罢。"罗玄心下黯然,忆起之前恬儿向自己打听小凤的事,而后又顺势一股脑说起那柳家公子的身家来。
原来柳家十多年前便是临安城不多数的的大户之一,二十余年前柳家举家从边境大散关迁来临安府,那时柳家老爷柳靖远因病辞世,柳临川早年丧母,余下的一个柳老爷的妾室姬氏不久便改了嫁,尚在束发之年的柳家公子临危受命,用柳家散落的家财支起一家做绢帛的小店,谁知竟用不到十年时间将绢帛生意越做越大,远的竟延伸到了金人的地界。而后的十年柳氏绢帛更是做的风调雨顺,而今说起柳氏绢帛,小到街巷百姓,大到朝廷官员,都是口口相颂,名满天下。
"也不知是用了什么布料,反正呀,听路上百姓都说,这布料可滑溜了,比丝绸还光滑上好几分呢。换做以前,柳氏绢帛的市价,寻常人家逢年过节便能买上好几匹,现在若想买一匹柳氏绢帛,唉,怕是只有大官才有如此手笔咯。"尤记得恬儿说起这些话的时候,摸了摸身上的粗布衣衫。不住地叹息摇头。
如此有能耐的人物,娶了聪颖过人的小凤,倒也不委屈小凤。罗玄想着,朝那院中娉婷身影望去,"她好便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