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虎年元旦,我也即将迈入30岁的大槛儿。时间真的像白云苍狗那样飘渺无常又捉摸不定,总在我们不经意间,忙不迭地就过去了。
收获最多的就是我个人的蜕变吧,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变了,但好像哪里都不一样了。
五年婚姻走来,我聂晓枫已经与当初那个初出象牙塔意气风发的小年轻彻底告别,现在的我,不仅是人妇,也有了一对可爱的孩子。
师父当年向我求婚时就说过希望我这一世都快快乐乐,说做他的夫人只管开心。我内心明白他的初衷是为我好,毕竟他愧疚于当年错事,舍不得我再受一丁点的折磨苦痛。但事与愿违,我可以在家事上不操心,但面对专业上的实验研究,对于孩子的教育安排上,多少还是会头疼,因此在每次选择中都要不断地去权衡利弊,尽力树立起为人母亲的榜样。
哎。
不想长大也不行啊,人还是要慢慢变得成熟。
“小凤,怎么这么容易出神?”
师父轻轻自背后环抱住我,用下巴贴着我的耳前发鬓来回摩挲。我被他逗得忍不住笑了,这老头是真的很奇怪,成婚以来总喜欢用这个姿势与我相处。
“我说,你为啥总喜欢小凤小凤地叫我,那早是上辈子的事儿了,今生我爹给我取名是聂—晓—枫!”
“师父知道,可我就想像以前那样叫你,这样更显得我们姻缘是上苍早就注定好的,就算你当初一时不答应师父也无妨,你总归是我的,这辈子都休想逃开。”
“啧,二皮脸。”
抬起胳膊肘猛地发力撞他胸口,师父吃疼一叫,反而抱得我更紧。
“今天就是年末的最后一日了,这代人都喜欢去外面凑个热闹跨年。罗夫人呢,想去哪里?”
“这就是你今天推掉学校跨年晚会主持嘉宾的理由?”
“不碍事,横竖年年都开,以前无事时师父倒是会去,看看他们年轻人是怎么告白的,怎么跨年的,这样也能有个.......”
“有啥?”
师父扶了扶眼镜,偏过头去不看我。
“不说?那我就去找老白了,正巧她又被那个沈翊鸽了,我得去陪陪她,女人呐........”
其他不说,臭老头的身手倒是不输当年,一个快速瞬移就结结实实化作一堵肉盾挡在我面前,呼出的气息扑在我鼻翼间:“今晚哪都不许去。”
“为啥!你禁锢我的人生自由!我是良民!”
“良民?”师父调侃一笑,“良民该是形容躲在玻璃门后偷看我们的绛雪和玄霜才更恰当吧?”
OMG!
一时间我脸涨得通红,余光一瞥身后正在偷笑的一双女儿,只想马上找个地洞钻进去。
“娘亲真不知羞!”
“你说得不对,爹爹也是!”
“两个人都是脸皮厚厚的,比城墙还厚!”
“.......”
“不准取笑!再笑娘亲就没收你们所有的机器人玩具!”
从小到大,只有这招最好使。
正当我得意于自己威胁成功时,谁知绛雪又挑了挑眉毛:“不怕,我们早就预判了娘亲的预判,提前把所有兵人都转移地方了,你绝对找不到!”
罗玄!
我咬紧牙关咯吱作响,恨恨瞪着他,肯定是他和这两个小崽子暗通款曲!
他眼神下意识地躲闪,舌头也开始间接性打结,巴巴地向女儿求助。
一旁沉默的玄霜却像早就瞄准时机,突然拿出了准备好的小玩意儿,原来是一束霹雳烟花棒。
“跨年夜要一起玩才好玩,爹爹和娘亲陪我们一起放烟花好不好嘛?”
说着,两个小家伙分工明确地扯住我俩的衣角,眼睛盛满了无助可怜。
“好,我们四个一起去露台放。”
一阵爆燃声响起,满天都是令人晃不开眼的缤纷色彩,仿佛点点星尘会一同落进我眼里。
“娘亲,快来!”
绛雪拉着我上前,把点燃好的霹雳烟花棒递给我,“娘亲快接住!”
上面不断扩大的金色光团难免令我有些心慌,突然,一只温厚掌心伸来,将我包裹其中。
“莫怕,师父教你。”
“你握着较粗的这端即可,不必担心这光焰会溅到你,温度不高,没事的。” 他耐心引导着我,握着我的手一起在空中慢慢挥动,我欣喜极了,望向他侧脸,年近五十的师父眼角已然爬上了几道细纹,眼中却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和不变的一汪情深。
尽管我变得不像之前的聂晓枫,可他却依然驻守在这里,依然是那个为爱成痴的神医罗玄,依然给我一个避风的港湾。
人呐,只要拥有了一生所爱,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师父,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嗯?你说。”
他关注点全在指引我放烟花棒上,并没看向我。
“你凑过来,烟花声太大,我怕你年纪大了耳背听不清。”
他被我一激又奈何不得,只能惩罚性地刮我鼻头,靠近我耳畔。
“嘘,我发现......你惨了,你坠入爱河啦!”
刹那间,无数烟火齐齐在天际绽放开来,铺天盖地的欢呼声蜂拥而至,映着他又红润上几分的脸庞,我放肆地大笑出声。
突然,手机震动响起,我正疑惑,一串陌生号码突而就跃入眼帘。
“喂?这里很吵我听不清,留言给我也行啊,挂了。”
对方不多说就顺从地挂了电话,下一刻,手机又发出震动。
打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2022,新年快乐,很开心能够认识你。”
我皱起眉头看着落款,“沈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