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民国五年，十里长街车水马龙，梨园戏子台上咿咿呀呀地唱，台下的人儿们切切察察地讨论昨晚发生的大事。

周秦无心听戏，眼睛四处打量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以及最近不知怎么一直黏在他身边的玖齐。很快，他又被一阵讨论声吸引，笑容凝固在脸上。

“薛老四尸体昨晚在家里被发现，那个惨呦，听说还吓疯了一个丫鬟，整个薛家现在群龙无首，三个姨太说什么也不肯再待，连夜赶路……”

“害，薛老四这人啊，阿谀奉承表里不一得罪了五爷才被灭口。”

“狗屁的五爷，就是被周家老爷收养的一条狗，靠当狗上的位！”

“小声点！！现在这京城……”

手腕一翻，小刀脱手而出“铛”的一声立在几个人面前的桌子上。几个人刚刚还说得欢，对上周秦那双眼睛顿时哑了声，悄声离开后才松了口气，转眼又在其他地方讨论。

“五爷，我去解决。”

“快去快回，今晚有批货你跟去我去查。”

周秦抬眼对上了台上的那双眼睛，满脸笑意。修长的手指在茶桌上敲着什么。台上的人大抵是听不清楚，仍是咿咿呀呀地唱着。

意外总是来得突然，习惯性的向下一撇，顿时一身冷汗：是一根银针，来的时候地上什么都没有。

周秦捡起银针握在手上，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努力告诉自己说不定这跟银针原本就在这，自己没有注意而已。但那怎么可能呢？他只是不想因为太过慌乱导致血液流动过快而让药物提前发作。

见玖齐回到身边，周秦呷了一口茶起身便走。

“五爷，这戏还没……”

“出去说。”一时间，周秦只觉得脑袋似乎停止了运作，听什么都是模糊的，连人脸都看不清。

冷风吹过带起的树叶沙沙声，让周秦觉得清醒不少，银针被他紧紧地握在手里。

果然，最近被玖齐保护得太好，他的警惕性下降了许多，如果不是偶然低头捡到这根落在脚边的银针，或许到最后自己倒在戏园子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尽管周秦心里这样想，却更希望玖齐能留在自己身边，他就可以不必猜疑，不用时刻提防着身边的人，有玖齐他就处于绝对的保护中。

呼吸带起一阵白雾，他终于停下了脚步，身后的脚步声也跟着停下。他转身摊开手，这根被他攥了半天的银针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道白光。这回，周秦不用说，玖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什么时候？”

“刚刚。”

“抱歉，五爷，我不该离开。”

周秦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叹出，“这不是你的错，今晚的货恐怕只能是你一个人去查…三爷会去接应你，记得回避老九。”似乎是觉得一切交代明白，周秦猛然觉得周围似乎更加的模糊，他用力摇摇头，眯起眼睛努力地辨认方向却于事无补。

“不过在那之前，我更希望你先把我回送回府上。”

得到回应后，本着眼不见为净，索性闭上了眼睛任由身旁的人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