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了吧。”
黑压压的云覆盖天空,温柔的星光洒落。
沈音的手微微一动,粉黛未施的脸上血色全部褪去,整张脸上如白纸一般苍白,仿佛风一吹就会碎。
“你说什么?”刚刚开口,沈音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的声音是颤抖的,是带着哭腔的。
楼层外,晚风吹过。香樟树的叶子发出轻微的声响,就像是风的叹息。
“分了吧。”陆谌食指和中指捻着一根烟,就如同拿着黑夜里唯一的星光,右手弯曲搭在了阳台的围栏上,眼神看了看手指上夹着的烟,样子极其地漫不经心,“腻了。”
两个字,将沈音的心理防线全部击垮。泪水毫无征兆地流了出来。
她紧紧握了握手,死死地捏了捏自己的衣角,声线颤抖,却还是坚韧地抬起了头。
留下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吧。
“好。”
那就分了吧。
陆谌。
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哭了。
答应玩这一个字,眼前忽然就升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让自己面前的一切景物全部模糊。
迷迷糊糊之间,她突然就想起了过去。
*
天色渐晚,晚风轻柔地吻着大街。马路两边的霓虹灯璀璨,照应着整个城市的夜景。大街小巷,人来人往。车辆鸣笛,苦笑吵闹融合在了一起,很是热闹。
沈音正在过马路,手上拿着一个粉红色手机壳的手机,听着对面喋喋不休的声音。
“音音,快气死我了。不就是因为高二那个数学竞赛没让纪梦然去吗,她居然在这里天天作死,说着说那的,真以为自己比你厉害到哪里去了?真是笑死我了!”
深色的天空,群星闪耀。温柔的光线洒在了沈音的头上,以及她穿的白色短袖上面。
沈音的一双眼睛长得很好看,如同琥珀一般晶莹。眼睫毛长而卷,挂着几丝水渍,就像是瓷娃娃一般。她皮肤冷白,哦偶尔有光线打照在她的身上,显得更是格外白皙。
“好啦涵涵,别理她了。时间来不及了,我先挂了啊,我得给别人家教去了。”
“诶,音音……”
说完,没等对面说话,她就立马掐断了电话。
要是继续再次说下去,指不定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沈音低头看了看手机,顺着手机上老师给她的地址,应该就是这里了。
班主任告诉她,说这个孩子生性顽劣,气走的家教老师不少。但是他家里人又不想让他这样堕落下去,希望她能帮忙一下。
开始,沈音的内心是抗拒的。但是老师怎么说也看出了她的想法,给她了一个参加作文竞赛的名额,告诉她只要教好这个孩子,老师就会尽全力争取到这个参赛名额。
沈音二话不说就直接同意了。
家里的密码老师已经告诉她了,她按了按门铃,没声响。于是叹了口气,直接输入密码进去了。
心想,这孩子也真是顽劣。
房间里面灯火通明,明显是有人在家,故意不理她。她眼神看向了二楼,貌似有灯光,在夜晚的衬托之下,更是明显。
她抿了抿唇,眼睫毛轻轻地颤了颤,找到楼梯扶手后往上走。只是她刚刚上楼,底下一楼的灯光突然之间就全部熄灭光了。
刚刚还灯火通明的屋子,一瞬之间变得黑乎乎的。偶尔有几丝凉风淡淡地从脖颈出吹过,激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沈音的心一直颤动,她夜晚时候,视力就格外地差什么也看不见。
窗外不知道怎么回事,风声响起,从窗户里闯进,吹动着玻璃窗户,也掀起了白色的窗帘。时不时有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从耳廓后面传来,耳根处一直有凉风吹过,带着几丝淡淡的水渍。
沈音努力地睁开眼睛想要看见什么东西,但是什么也看不见。黑乎乎房子的二楼就像是一个望不到尽头的深渊,沈音只能伸手去感知自己周围的一切。
凉风从她的百褶裙底下窜入,记起来了她一身的鸡皮疙瘩。一种恐慌蔓延进她的脑海,霸占了她的全部神经。光洁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沿着脸部的轮廓慢慢地下滑,打湿了她的白色短袖。
她在二楼上弓着身子,缓缓移动。一不小心,直接撞上了一个凳子,凳子的角和地面剧烈地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沈音的耳膜仿佛都要被这尖锐的声音直接刺穿。
寒风刺骨,窗户敲打墙壁的声音更加,有种风雨欲来的架势。沈音握紧了自己裙子的一角,额头上出现了更加细密的薄汗。
就在她以为这间房子闹鬼的时候,一道十分熟悉,却又伴着几丝嘲讽的声音屏蔽了一切的嘈杂窜入她的耳膜。
“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