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冰河拽着浑身是血的沈桓自地上拖起,目光好似寒冷锐利的刀刃,剥心剜骨。嘴角微扬,极像从地狱而生的恶鬼凶煞,一步一步地往黑暗中踱来。见面前本该光风霁月、清冷高雅的沈清秋,此时狼狈不堪、面目染尘的模样,满意地、戏谑地瞧着。
本就该这样——
这样一个道貌岸然、自私自利的小人,不配得到世人的尊崇与瞻仰。将他人的真心相付弃如敝屣,为得到权力而不择手段。
枉为人师!
洛冰河想到着,手上的力气又加重几分。
沈桓的胳膊被攥得青紫,隐隐又有脱臼的倾向。尽管疼痛难忍,满身伤痕,且肆虐的天魔血在体内汹涌翻动,如白蚁蚀骨。
但此刻的沈桓更怕被冰哥直接二话不说削成人棍啊!!!
到时可是连混个落荒而逃都莫得希望了好吗?
沈桓一咬牙,用尽全身气力将面前狠戾的洛冰河推开。
他在赌,赌洛冰河会不会松手,赌沈九在冰哥心中的份量。
沈九这人,真的是坏事做尽好事做绝,虽说有些事情确实是颠倒黑白,让他受了委屈,但染了墨的青衣终归不会是原来的模样。
沈桓想要改变自己在洛冰河心中的印象,真的很难。
更何况此时的洛冰河是如此的阴晴不定。
沈桓赌赢了,他吃力地抬眸,浑身的筋骨几乎散架般的疼痛,直入骨髓。他扶住身旁的石墙堪堪稳住身子,就被洛冰河狠狠地掐住了下巴。
“师尊,还跑吗?”
“昨夜师尊差点就自裁成功了,可真叫徒儿担心,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洛冰河如鬼魅般的笑意更深几分,鼻息温热,话语愈加地低沉温柔,“师尊只要乖乖听话,徒儿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沈桓被他钳制地毫无还手之力,现在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了,一心的苦水也无处倒腾
——
天杀的系统!你是欠费了吗!这么大的故障bug确定不修理一下吗???
沈桓绝望合眸:向天打飞机,来年清明记得跪着给我烧纸……
而目睹师尊第二次在自己眼前死去的洛冰河,已经守着遗体三天三夜了。
触手依旧冰凉,洛冰河握着沈清秋的手,徒劳无功地输着灵力,心如死灰却依旧很不甘心。
万一,万一师尊又如上次那般,只是金蝉脱壳而已,他还会回来的,他不会丢下自己不管的。
这微渺的希望被洛冰河无限放大,反反复复在心里念着,竟成了现下唯一吊命的执念。
床上的人神色安详,面色红润,在洛冰河灵力的维持下倒像是睡着了一样。
忽而,眉睫扑簌,慢慢转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