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蒙蒙的,下着小雨。
安江市郊区一个不为人知的男子监狱。
一道瘦削的身影从大门缓缓走出。
身上衣服很老旧了,但套在那人身上却还是大的不行,袖管都空空的感觉。
那人站大门口,开门的狱警跑过来。
“有糖不?”
那人嗓子有些低哑。
狱警忙是点头,从兜里掏出根棒棒糖,递了上去。
那人随手接了过来,手插兜,戴着帽子就走了,步子很是悠闲。
人走远了,狱警站在原地擦擦汗。
“送祖宗诶。”
说完啐了口,又回去了。
……
陆愿玺走了好一会,站路边找了辆车,进了市区。
她掏兜付了钱,又一个人走着。
到公园。
她找了椅子,躺着了,也不管周围人奇异的眼光,闭着眼睛打算在这过夜了。
突然,肚子一疼,她看过去,有些哭笑不得。
一枚银色的硬币。
她抬头看了看周围,一个被家长拉着的小孩扭着脑袋朝她笑招手。
她嘴角扬起一个略微僵硬的弧度。
等周围人少了,她睁眼看了看天。
被当乞丐了。
呵。
……
走在街上总有人看过来,陆愿玺混当不觉,她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昨天那一块钱买的。
她看了看肚子,皱了眉,再看看周围。
有点饿了。
她叹口气。
那小子果然不靠谱。
她毫不怀疑自己的是不是路痴。
低垂着眸走在马路上,突然一阵刺耳的鸣笛声。
陆愿玺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脚一疼。
回神来,一辆车就停在她面前。
她低头揉着自己的脚踝,眼前一片阴影。
“你没事吧?”
一道低磁的男声。
陆愿玺耳朵有点麻,抬头看到一个男的。
她想要是那个女人看到了这人一定会疯狂大叫…
“真俊啊!”
不过可惜,那女人这会儿不在。
她低下头,没回话,揉了揉脚,就准备站起来。
哪料一站起来脚踝跟被钢针扎一样,疼得她呲了牙。
男人见此扶了她一把,“你的脚好像受伤了。”
陆愿玺看他一眼,没说话。
男人斟酌道:“要不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医药费我会出的。”
陆愿玺点头,毫不犹豫。
男人倒有些愣了,笑了声,扶着她上了车。
上了车陆愿玺才发现,还有个人。
她眉皱了下。
又是个男人。
看了看其皮相,陆愿玺感慨,几年没出来,这个社会的平均颜值已经提升这么多了吗?
是个帅哥。
陆愿玺看对方时,对方也在看她。
跟狐狸似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嗤了声,颇为不满地跟先前那个男人说:
“程彦,你确定这人不是碰瓷的吗?又丑又脏的…”
被叫程彦的男人止住他,“好了,书倦。人家受伤了,我现在得送他去医院。”
易书倦没吱声了,只将自己往另一边挪挪,满脸嫌恶。
陆愿玺翻了翻眼皮,靠在车上闭眸养神,老神在在。
车开了一会,开车的程彦想起什么,“对了,刚刚忘记问了,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陆愿玺睁开眼,有些不确定,“你在问我?”
她声音比昨天好多了,还有些沙哑,但却是很好听的。
边上易书倦侧目看她几眼又扭回头。
程彦笑道:“是啊,小弟弟。”
陆愿玺皱眉。
程彦见状道:“嗯,要是你不方便说就算了。”
易书倦冷嘲:“名字有什么不能说的?该不会是个通缉犯吧?”
程彦皱了眉,“书倦!”
易书倦哼了声,不说话了。
陆愿玺凝眉,声音沉沉:“我是女的。”
“啊?”
两道声音一时响起。
程彦感到自己的失态,咳了声,握着方向盘,“咳,抱歉抱歉。”
易书倦是直接瞪大眼睛再次打量她一番。
灰扑扑的衣服裤子,脏兮兮的鞋子,还戴着帽子,头发也不长,脸上也没多干净,还瘦的一批,特别是沿着右眼下方轮廓的一道略长的浅灰色的疤,这…哪里像个女人?
他如实道:“真是看不出你是女人啊。你没骗我们吧?”
陆愿玺冷眼扫他。
易书倦摆了摆手缩回去点:“诶诶诶,别这么看我,你要真是女的就给我坐远点,男女授受不亲知道不?”
陆愿玺再次闭眸。
心中想:虽然平均颜值有所提高,但平均智商却仍旧没有提高啊。
过了会,想起刚刚程彦的问题,她启唇:“我叫陆愿玺。”
前面程彦愣了愣,接着笑笑。
“陆小姐你好,我姓程,叫程彦。你边上那位叫易书倦。很抱歉撞到你了。”
易书倦小声嘀咕:“还指不定是不是碰瓷的呢…”
程彦没听见,陆愿玺倒听见了,懒得理他。
“你好程先生。刚刚是我过马路不小心了,但是这伤还是你车撞的吧?这医药费可不能抵赖啊。”
她嗓音有些哑,颇有些懒调地对程彦说。
易书倦很是不高兴,“诶不是,你自己不小心还赖别人了?”
陆愿玺瞥他一眼,很自然道:“我没钱。”
程彦一愣,接着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陆小姐可真是有趣。”
陆愿玺没懂这什么意思,就听程彦道:“陆小姐放心,你这伤确实是我撞的,我不会抵赖的。嗯,医院快到了。”
易书倦倒气上了,“诶!程彦,你这冤大头是吧?”
程彦安抚他:“好了好了,书倦,这本来就是我的责任,哪谈什么冤大头啊?好了,医院到了,你要不先在车里等会儿?”
易书倦双手环胸,哼一声,大声道:“我不!我就要下去!”
程彦无奈:“行行行,你下你下。”
陆愿玺听着两人的对话,脑中突然浮现那女人口中的常见词——cp
眼中明了,如堪破真相。
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