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3

一会儿，她终于肯开口。

“苏警官，我想我们以前见过一面，几年没见，你又长高了不少。”

“什么意思？”我的瞳孔突然放大了一倍，我好像又想起些什么，用冰凉的右手摸了摸干燥嘴唇，薄薄的嘴唇干裂得没有一丝水分，手上的笔也停了下来，本子随意的摆在桌上，字迹工整如一。

“三年前，是你救了我女儿。”风吹动着她的睫毛，我清楚地看到她的眼球里黏着的一条又一条鲜红的血丝，泪水被空气蒸发。

咖啡店里种着许多绿色植物，可能是为顾客着想。有很多来咖啡店谈工作的，也有一些学者带着自己的学习资料，鼻尖在纸上不停挥动，面前是一台电脑，敲击的键盘声清脆入耳。

店里放着现在年轻人爱听的歌，略带伤感。

她继续说道“三年前，我女儿在网上结交了一个朋友，被他给骗到了一个偏僻的山区，我还记得那段日子，我女儿的学习成绩越来越差，也可能是学校教育水平的问题，我当时也有想过，可到后来，我越发觉得不太对劲。”

说着又用袖子在鼻尖上抹了一下，“有一天，我发现她突然消失了，因为平时她都住在学校，我就没怎么注意这一点，直到学校的老师打电话来，说巧巧已经有好几天没见江巧巧来上学了，我便……便第一时间打电话……报了警。”

　　她的话语中听得出越发颤抖，苍白的脸上泪珠在眼眶里不停地游荡，盼望着投出大地的怀抱。

是那一次！我慢慢回想起来，当时的我还不满20周岁，加入警队，也是警队里年龄最小的一个，也许是我天赋异禀，凭着这份资质拿到警队的毕业证书以后便立刻加入到了刑警队的岗位工作当中。

接到电话，我立即前往她的家中，搜查到了一部破旧的诺基亚，屏幕已经摔得粉碎，上面满是咯手的白色碎玻璃，看来是不能再用了，但里面的电话卡却完好无损。

带着疑问，回到警局，取出电话卡，查到了巧巧最近与其来往的几个陌生号码，尾数是110。

调查结果很简单，是一个不算太大的诈骗团伙，尾气还未散去，我有了个冒险的想法，打算只身前往，警员随后。

即便对内的劝阻，我执意穿上便衣，身上没带枪，还好穿了身防弹衣，要不十有八九会葬身于此，后面的事便顺理成章了。

“你可算想起来了。”何雨的嘴唇涂过口红，光滑的肌肤与头上的银丝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脸蛋不算太圆，细长的大腿掩盖了年龄上带来的缺陷。一副不像刚失去女儿的样子，令人羡慕。

“想起来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三年前的那件事可算上了新闻报道，局长虽然口头上批评着我太“独”类似的好话，心里却不得不佩服我这么大的勇气。

带回巧巧，自然也受到了警队的各种表彰，出了一次风头。她的脸色明显红润了许多，像是饱经风霜的小鸟获得重生后的自由。

并不出奇，一味地办案，真相往往没有事实那么简单，报应往往来的比正义快。

“不，我变了，失去女儿后的我彻底变了。”她的眼神里不再有光，柔和的目光中透露着一丝厌恶，痛恨，杀气。

“我想你明白一个道理，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警方调查。”我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挠了挠犯痒的耳朵，可能坐的太久，麻痹感充斥着全身。

“对不起，苏警官，我知道你还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但是我今天不想回答任何问题，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她低着头，如释重负地说着，与刚才的对我说话的语气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像是突然下定了什么决定似得。

烟囱上飘着灰沉沉的烟，城市里一片喧哗，往往傍晚的云是火红的。

她穿着一双黑色高跟鞋，提着个红色小包，手在空中轻轻晃悠着，他站起身来，用手细细地整理着被自己坐皱的连衣裙。

年轻人真喜欢看偶像剧，店里播放着当代最火的流量明星参加的电视节目。

我看了两眼，各个裹着光鲜亮丽的皮囊，混着所谓不知有多么肮脏的娱乐圈，抱着被别人喜欢的心态，在台上又唱又跳。

扭过头，何雨已经推开了店门，正准备往外走“看来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凶手来找过你。”店里人不多，但我的声音还算洪亮。

何雨侧过脸，停了一下，接着继续往前走，下了楼梯，经过一条条马路，一排排的车子来来往往。

我望着她的背影，步伐轻巧迅速，像看过世俗一般，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我直起腰，翘起了二郎腿。

稀疏的发根里藏着滴滴汗珠，她接下来会去哪里？如果我是她，又会怎么做？还是先去案发现场再看看吧，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我向服务员点了一杯咖啡，又坐了一阵……（6.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