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架不住牵机阵变化,眼见便是再无抵挡之力,本隐藏江边树头休息的谢允,终究无法视若无睹,因而再次现身相救。
李晟见识到谢允那厉害的轻功感叹道:“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轻功,你是人是鬼啊?”
谢允笑笑:“两害相权取其轻,活见鬼也比做了真鬼强。”
周翡见又是谢允,出声对李晟说,“他就是我在林子里遇到的那个小贼。”
谢允听后嬉笑道:“惭愧惭愧,又和姑娘见面了。”
这时河水里的机关变幻,谢允立刻变得严肃对两人说: “这里是阵眼之一,赶紧离开。”
李晟有些慌乱,连忙问:“走哪里啊?”
谢允扔出一把铜钱,然后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然后说道:“庚空三,走坤位。”
“庚空三,走坤位。”李晟跟着念了一遍然后照着谢允说的走,很快走出危险区。
周翡:“哎,你……你为什么要听那个小贼的?”
李晟:“那也是过了牵机阵的小贼。”
阵法再次变化,周翡用刀抵挡,不料头部浸入水中,起来时让谢允给她取了个外号,“水草精。”
阵法一直在不停变化,谢允收起玩闹,提醒周翡:“现在牵机又变了,哎,戊空六,走乾位。”
奈何周翡根本听不懂以八卦方位提示之言,“什么?说人话。”
谢允见周翡听不懂,不得不亲身相助,当牵机阵再次出现变化,三人被交织如渔网的鱼线困住,却见牵机阵突然中断。
…………
因李妍再次求救李瑾容,才让三人不至命丧于此。
谢允被当场围堵却无半分惊慌,反倒轻易看出鱼老和李瑾容出身何门何派,之后更是坦荡报出姓名与目的。
得知谢允此番为寻甘棠公而来,这让李瑾容心中升起戒备。
李瑾容一猜便知是王麟派来之人,她似乎与王麟结有仇怨,但看在谢允相救之举,提出以王麟的安平令为交换便可既往不咎。
安平令是王麟临终托付之物,谢允自不会交出,脚下生风,以轻功逃离。
因周翡故意打伤李晟,使得李瑾容失去追赶之机,竟被自己的母亲以通敌之罪,当众鞭笞责罚。
仍旧藏身寨中的谢允,看见周翡耳边伤痕,因愧疚而引周翡林中一见,特送来外伤良药。
周翡心思聪敏,以说话不便为由,诱谢允入山洞被困,质问其闯寨缘因。
谢允句句真诚,却忽然以身抵周翡手中剑锋,趁其惊讶收剑之时,以轻功逃离对方眼前。
周翡愤怒难当却也无可奈何,转而寻往周以棠住处看望,也因此被假意逃离的谢允在暗中跟随。
一阵旋律在寨中响起,此曲是周以棠在王麟麾下跟随起义时所作,久不闻于世。
这笛声来自于坐于树上吹笛的谢允。
谢允停下吹笛,“李大当家,有劳您在此等候多时了。”
李瑾容:“不及你的笛声快。”
眼见李瑾容赶到,将平安令悬于树干,平安令不过信物,此前一直不见周以棠真身,谢允自然不会轻易示人,此刻既有把握引出正主,倒也不必本末倒置。
显然,李瑾容深知谢允前来之意,故而百般阻拦,可周以棠听闻笛声而来,便是已然有了决定。
鲲鹏困于浅滩,如苍龙折角,李瑾容明白周以棠本就不是甘愿闭目塞听,一生偏安一隅之人,她心知无力挽回,愤而离开。
周翡听从父命,亲手将树上悬挂之令牌取下之时,尚不明其中承载的意义,直到周以棠踏出寨门,或许此生再难相见之时,周翡才愕然懊悔,不该助谢允脱困,使得父亲卷入乱世,前路难卜。
平安军闻煜亲自带人在寨门外相候,挚友多年不见,激动相拥,调侃当年酒钱亏欠,可见其二人关系亲密,非时光可以磨灭。
只是这种短暂的相聚欢喜,在周翡赶来时,被再次打破。
周翡欲与父亲一同出山相护,可叹她自以为在寨中难有敌手,却连闻煜一招都难以抵挡。
周翡手中断剑,让她的自尊和希望顿时支离破碎,文不成,武不就,在这世间就连选择取舍的权利都没有,就连山门都无法踏出的周翡,又何谈保护父亲安危。
甘棠公:“阿翡,停手吧。”
甘棠公:“爹曾经跟你讲过,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今天爹只想跟你讲讲,什么是取什么是舍,取舍不取决于你,认可什么?不认可什么?”
甘棠公:“因为它本就是强者之道,或是文成或是武就,否则你就如同蝼蚁,一生只能身不由己随波,还谈什么取舍,岂不令人贻笑大方,你说想要保护爹,可是你根本连这山门都迈不出一步,是留下还是跟爹走由得了你吗?”
大门紧闭,阻隔了周翡的视线,无论她如何痛哭叫喊,也换不回父亲片刻驻足回头,“爹~”
谢允本是不愿辜负王麟所托,却不曾想,终究还是让旁人伤心失望。
周翡见一旁的谢允就很生气,“我娘说得对,我不该救你的, 滚~”
世间之事终难两全,谢允看着周翡满含泪水,离去的落寞背影,心中不免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