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题,是军训产物。
最近太忙,没时间写连载,稍微鸽下,写个久违的短打。
“别下手太狠就行。”
游惑收起委任书,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报告——”
游惑头也不抬:“进。”
“真让你去?”
秦究撑着办公桌,低头看他,没忍住嗤嘲一句:“地方预备役没人了?”
游惑撑桌站起来,淡声道:“说是有别的任务。”
秦究不置可否,越过办公桌,拎起椅背上的外套,从后面披到游惑肩上。
游惑拢了拢衣沿,和秦究一前一后向外走去。
“我姓游,是你们17连的教官。”
烈日下的草地稀拉地站着一百来号人,游惑站在队伍前面,肩宽腿长,一身笔挺的迷彩,标配的帽子一戴,露出淡色的眼睛和漂亮的下颌线。
“游教官好——”
学生们很给面子地齐声喊道。
“立正。”
游惑下口令并不太用力,清冷的声音不大却能把人冻个结实。
“我们的教官呢?”
“对啊我们的呢?”
他正准备下新口令,旁边的连队忽然躁动起来。
其他各连队教官都已经就位,他们这连却还没教官。
游惑皱眉,正准备下口令,身后忽然传来了他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报告!”
游惑愣了一瞬,转过身。
秦究就站在他三步之外的地方,身着教官制服,敬着标准的军礼,英俊挺拔,神情肃然。
只是一双黑色眼睛正以一种旁人无法发觉的弧度弯着。
游惑神色淡然,眼睫微颤。
“18连教官,秦究。”
“就位。”
“是!”
烈日下,他们相互敬了一个军礼,四目相对,随即又啪地站好,回到各自连队。
利落、标准、不需要任何排练,带着多年来无论何时何地都不曾磨散的自律与军人的血性。
“十五分钟军姿。”
八月份正是太阳毒的时候,学生们汗如雨下,不少人的衣襟都已经湿透了。
“坚持不住的打报告。”
学生们还算有骨气,一个打报告的都没有。
隔壁连的不知道犯什么错了,开始训练十分钟了一直蹲着。
“报告。”
游惑下意识看过去。
就见秦究看着他。
秦究顶着一张十分轻松的脸,唇边还含着笑,“我坚持不住了。”
游惑:“……”
你再说一次?
游惑看了他几秒,拇指向后点了下,面无表情道:“自己去病号连报道。”
秦究没忍住笑了出来。
18连学生:“……”
他们连队还受着罚,教官就和别队教官开起了玩笑。
“差不多得了,别太狠。”
秦究趁着他走过来的时候搭上了他的肩。
“……”
你还有脸说?
游惑脸瘫了一会,拍拍他手示意他放开。
游惑在自己连队前面和学生们一起盘腿坐下。
“坐姿端正,抬头挺胸。”
“上厕所和喝水的打报告。”
休息时间是统一的,18连那边也坐下了。
秦究向他们这边走过来。
“17连向教官问好!”
“教官好——”
秦究笑着朝他们摆手:“自己人自己人。”
游惑抬眼看他。
学生们的好奇都要溢出眼睛了。
秦究在他旁边坐下,凑到他耳边:“游教官,借个水杯?”
来得到底是有多仓促。
游惑心里微微一动,下巴一点队伍最后,所有人的水瓶都放在那。
秦究遥遥看了一眼,又低声问了一句:
“一起上厕所么?”
游惑瞬间瘫了脸,浅色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回,目视前方。
“正步——走!”
正步是所有训练科目里最难的,要纠动作,排面,还要控制节奏,有一方面做不好就要重来,两个连的学生叫苦不迭。
“咳。”游惑清了下嗓子。
不只学生苦,饶是游惑下口令从来不喊,声音也染上了哑意。
“17连听口令,坐!”
17连学生们条件反射盘腿往下坐,坐下了才发现是隔壁连的教官下的口令,忙不迭要爬起来。
游惑正要做示范,听到声音偏头看了一眼秦究,下手势让学生们继续坐着,淡淡道:“自己人。”
秦究不知想到什么,看着游惑的眼睛里笑意很深,眉眼弯成一个愉悦的弧度。
秦究五官英俊深邃,这样笑其实非常、非常吸引人。
游惑看着他。
秦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方盒,抛给他。
游惑抬手啪地接住,是一盒润喉糖。
游惑唇边掠过一丝笑影,扯出一排然后把剩下的抛回给他,大步走过去。
秦究捕捉到了他的笑意,看着他,连嘴角都勾起来。
“18连听口令,坐。”
军歌大概是学生们最喜闻乐见的科目。
“团——结就是力↓——↑量——”
游惑的声音很好听,但抑扬顿挫的军歌配上那张冷脸……
嗯……怎么说呢,大概就是大夏天咬了一口冰碴子的感觉。
刺激得不行。
学生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游惑面无表情地去主席台拎了个音箱回来。
相比起来18连倒是很顺利,秦究很放得开,而且他的声音低沉,意外地很合适。
游惑想了下,把音响关了。
“秦教官。”
“到?”
秦究停下来,偏头看他。
“向右——转!”
“向前五步走。”
秦究服从命令,最后站在了两个队伍的中间。
游惑走过去,扳着他的肩让他面对学生们。
然后拍了拍他的肩:“你来教。”
“哟,”秦究忍不住逗他两句,压低声音,“大考官也会偷懒?”
游惑把他的脸推回去:“教不教?”
秦究一下笑出了声:“教——我们主教官发话怎么能不教。”
欠打。
游惑不轻不重地踹了他一脚。
秦究象征性让了一下,连个顿都没打:“来来来跟我唱,团结就是力量——”
“团结就是力量——”
秦究的声音低沉好听,但游惑其实是第一次听秦究唱歌。
一时间,有关这个声音的记忆涨潮般涌上来。
“我的大考官眼睛非常、非常漂亮……”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我来找我的真实。”
它总是把游惑深藏的恐惧不安、绝望无助从深渊里带出来,再慢慢抚平。
他站在右后方,看着秦究一动一动的侧颊,慢慢地也跟着他唱。
就像雪下藏着一坛烈酒,所有在清冷下的情意随着歌声流泻而出,炽烈滚烫,毫无保留。
————
顾星辞来自半次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