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他的通知单撕的粉碎,他一脸鄙夷看着他,嘲讽他的梦想。
他将他的梦想贬的一文不值,他将他的梦想付出踩在脚下碾碎,他将他的付出视如粪土,他以暴力胁迫他不许打工去上学。他说爷爷临死糊里糊涂,他将爷爷的钱据为己有……
他让爷爷死不瞑目!
他恨这个男人,将血缘视为惘然,将亲情肆意践踏。
自他懂事起他就从未奢望过他的“爸爸”和“妈妈”。
他将他们视为陌生人,那样就不会太痛苦难过。
就不会在女人流连在陌生人怀里不顾他的哀求和哭泣甩手离开,不会在男人愤怒鄙夷的言辞下委屈,肆意打骂下难过,可是每当午夜梦回夜里惊醒,却还是会默默呜咽委屈着,期盼着那不存在的父爱与母爱。
当希望一次次破灭,他也学会漠然置之。
还好他的世界有一个全心全意爱他,只为他着想的爷爷,他会夸赞他,亲他,抱他,夸奖他,会教他用枪,教他打猎……
可是爷爷死了,永远离开他,而这个男人却让他死不瞑目,梦想破灭。
他什么都不能做!尽管恨意滔天。
他依旧只能沉默,选择了怯弱离开。
他收拾好了行囊,踩着凹凸不平的泥土路,独自一人深夜出了村,去了自己早已经选好的营地。
从此流连于那传言中危险横生又暗藏杀机的无边森林中,朝朝暮暮。
南方四季常青总分不清季节,不屑人心总无人交流。
他以打猎为生,猛兽无数他却风生水起,以森林为家,与野兽为邻,他名气渐渐在周围响了起来,他却越来越沉默。
那日他心情极差,因他盯上了好几日的猎物怀孕了,这就意味着,这个猎物失去了当食物的资格。
他回了自己的营地——一个两年前从一个牲口那儿强夺的山洞,却发现有了“入侵者”。
那几人手里有枪,他倒是丝毫不惧。
许是失了猎物的原因,他倒是极想与“同类”相较量一番。
他躲在暗处朝着空处开了一枪然后等着,给足了他们反击的时间。那几人却是极为不堪,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留下一个被扔在地上晕着的人,就恐不自已,落荒而逃。
他也不屑去追那几个孬种,而是低头审视着那个被绑着的,约莫与自己年龄相当的小男孩。
长相极好,衣着不凡,尽管很是狼狈也难掩和普通人不一样,谢陆这才恍然这人也是个被狩猎的猎物。
大概是第一次意义上的比赛胜了的缘故,或是这男孩醒来时如同狼般凶狠的眼神让他有了一丝兴趣,抑或其他种种,他倒是没有立刻扔了他,反而“善心大发”养了几天。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眼睛他觉得漂亮极了,他很是稀罕,却也遗憾只是稀罕,什么都做不了。
也许小孩子总是对漂亮的东西有几分偏爱。
在那之前他见过的最好的一双眼睛,是森林里的一只狼王的,他惦记了很久,终究没有下手。而现在他觉得,这一双眼睛比狼王的,更好看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