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脸色冷肃阴沉,眸中风雷呼啸,浑身气势暴涨,骇人的紧。
他拳头紧紧握起,咔咔脆响,青筋暴起。
他面露愠怒,却也知,别人会怕他惧他,但他父母不会,一双儿女亦不会,还有……
九泉之下的妻子。
他知道,这下子,他怕是再硬不下心了。
自从女儿五年前失而复得,但是对他始终如陌生人那般冷漠不亲近,令他私底下黯然神伤了许久。
这不怪她。
他亦没办法。
是帝都警局的局长,更是一名军人,他要为人民负责,他可以对任何人铁石心肠,与罪犯斗智斗勇毫不留情,却唯独对女儿,他没有办法。
他不愿用那些强硬威逼的手段,且女儿更不会妥协,他只怕再次失去她。
失去的万般愁苦与绝望,他又怎么会想再次去试去品尝?
若不是他的过错,妻子儿女现今必定不是这般。
妻子天人永隔,女儿生死不明,仿佛连唯一在身边的儿子也失去了。
当年妻子即将分娩时自己因任务耽误,致使妻子儿子落至罪犯之手。
而自己……
选择了什么?
无法言喻看到妻子触目惊心的尸体时的心境,即使过了二十年也难以忘怀历历在目。
他怎么可能忘!
他对不起妻,对不起父,对不起儿女,他选择了职业,选择了职责,国与家,他选择了国,而后亲手葬送了家。
永永远远。
若不是五年前那场爆炸,若不是他正好负责这个案件,若不是他正好看见,若不是血脉相连的悸动…
若不是这般巧合………令他无意间发现这个濒临死亡的女孩与亡妻何其相似,他又怎么会失而复得。
若不是老天让他可以赎罪……
当DNA检验出来,他不顾医生,不顾属下,不顾案子,不顾职责……只双手颤抖地捧着报告单跌坐在地上,失神了许久。
父亲匆匆到来,尽管他七旬早已退休,尽管他一开始未名状时就下令瞒着他。但父亲却早早从帝都出发,而那时候……可能是他验DNA的时候,可能是他发现了点苗头后要瞒他的时候,可能是……
他刚接到案件的时候。
那么早,那么笃定,那么迫切……
靳辰也从部队里打了电话过来,他在电话沉默了很久,只说了一句话。
“我知道了,爸爸。”
他却敏锐地感受到儿子平静声音中的颤抖。
他知道,在那场案件中,没有一个人会释怀,更没
有人来原谅他。
那天如末日,似灭天浩劫。他们在深渊徒劳挣扎,最终无力被吞噬。
刺眼的血色,满天遍野充斥着,化作终身囚牢囚禁,无时无刻的凌迟与鞭挞。
他被判无罪,却罪不可赦。
他不奢望!
幸而女儿经过抢救只是失忆了,没有落下任何后遗症。而这个女儿也很争气,不比任何男人差,短短2年时间,脱颖而出色的头脑与能力,那个什么韩沉也没有比自己女儿好,他阮昊的女儿,自然是无可比肩的掌上珍宝。
虽然女儿跟自己选了一样的路,令他愧疚又欣慰。
如果妻子还在世一定不舍得女儿跟他一样当警察,更何况还要调到岚西那么远的地方,管他专案组还是重案组。
两个字,没门!
我就说秦文泷那小子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我申请,感情那臭小子早就看上女儿了,不行就是不行!
他的宝贝女儿都还没捂热,他亏欠了她二十多年,怎么可以让她去那么远的地方,但是女儿这个性子跟他一样说一不二。
苦恼中脑海突然浮现一个斯文俊秀的年轻男人,于是阮昊暗自咬牙斟酌了一下言词。
“你斯柏师兄也在H国部门里面,就是他力荐你去的,你就不想见到他吗?”
看到女儿眼眸微动,他就知道女儿果然很喜欢斯柏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