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初见

    “三小姐，您快下来吧！”“三小姐，饶了老奴吧，这要是被夫人看到了如何是好啊！快下来吧！”“对啊对啊您下来吧！”国相府，后院花园一群奴婢此刻正在树下乞求自家最上天入地的三小姐从桃子树上下来，只见这位还未及笄的少女低头莞尔一笑“阿余，快把找件外衣给我兜着，我拿不过来了！”阿余急忙跑去找外衣兜着，夏日的午后艳阳高挂，树下一群人都急得满头大汗，只有这名为三小姐实则男儿身的王漪帛兴奋的不行，听说自己的大哥王一皓就要戍边归来，王家世代从武，大儿子满十八岁就去了军队，拜在开元大将孙胜平门下，不同与自己的父亲和自己二弟偏文，天下人都说这位相国府大少爷颇有些当年他祖父的风范，值得一提的是王一皓年纪与当今圣上年纪相当，两人从小也是挚友，只是戍边之后稍有联系，此次回来也是戍边有功。王一博从小就羡慕大哥可以带兵打仗也最崇拜大哥，大哥自然也对这位唯一的妹妹宠爱有加，这不，小时候一起栽的桃树结果了，王一博迫不及待的爬上树想给哥哥摘下来吃。

一会儿的功夫阿余就不知从哪里拿了个筐子垫着一件外衣接着三小姐摘下的桃子，孙姑姑他也敢怒不敢言，也就是王夫人今天去三王庙准备一周后祈福大典的事没人管得住他，国相又因为上朝不在，王一博才可以肆无忌惮，一方面又觉得其实三小姐本就是男儿身放纵一点是天性，只是这眼看着国相就要下朝，被逮住免不了又是一顿骂只得赶紧差一丫鬟去书房将正在听夫子教学的二少爷叫来劝一劝。一位白衣少年疾步赶来，和孙姑姑交换了一下眼神对着树上的王一博说“帛儿，你这成何体统！姑娘家家，爬什么树，听二哥话快下来！”那黄衣少女扔了个桃正中王一珉怀中“嘿嘿，二哥，你尝尝，这桃可甜了！”王一珉准备往上爬奈何虽饱读诗书这手脚上的功夫竟还不如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妹妹，真发愁，远处传来几人说话声，心想坏了，是爹爹下朝归来了。树上的王一博一听脚下一打滑也猝不及防从树上摔下，还好地下早有仆人准备好的软垫这才不至于有大碍，只是这名门闺秀的秀发因为跌倒散开，虽发散了却更映得美人夺目，多了几分羸弱让人心疼，让在场的人多了些心疼的意味完全忘记他方才调皮的所作所为。阿余和孙姑姑赶紧去扶他起身，一个清冷的男声在同时响起：

“国相府真是人才辈出，在府中还玩些摘果子的游戏吗？”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这人虽着了一身玄袍，但可以看出玄袍上的衣纹华贵想必也是什么贵公子，顺着玄袍往上看是少年气十足的白净面庞，此刻还带着笑意，言笑晏晏像是什么神话书上描写的那番好看，只是看着面生的很一时间不知是何人。国相王子矩以为肖战生气了俯首正要道歉，看到肖战摇摇头便明白是此刻并不想透露身份，他此行只是听说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要戍边回来，三年未见隐秘地想来拜访下便跟着下朝的国相一起来坐坐。“哈哈，这是小女漪帛，从小惯坏了，公子莫怪。”王子矩赶紧眼神示意孙姑姑把王漪帛先带下去，“帛儿，不得无理！”虽然两人有婚约，但据他所知两人却是未曾蒙面，这一次见面自己女儿披头散发真是不像样。而王一博深知自己爹爹最疼爱自己这个老幺，此刻摔个屁股蹲儿正发疼呢，蹲在地上不肯起来，还小声嘟囔“爹爹，是女儿不对。不该给大哥摘桃子，可是疼死我了，我的屁股是不是摔成四瓣了啊！阿余你快看看！”也没注意是什么人说了这番话，只知道自己撒会娇爹爹也拿他没办法。王一珉赶紧策步过去挡住自家妹妹的失态，女眷与年轻男子还是多有不便，何况这人虽长的好看却从未见过也许是父亲要收的门客吧，不管怎样还是心疼自己唯一的妹妹。“帛儿没事吧！”王一博偷看到父亲叹了一口气带一行人有说有笑去了前厅才被扶起来，手里还有个刚摘下的桃儿露出少女的笑“嘿嘿，二哥，我没事儿，就是这屁股疼的厉害！”“小姐！”孙姑姑听到王一博又说些姑娘家说不得的话赶紧提醒。王一博倔起嘴不说话，王一珉宠溺的摸了摸自家妹妹的脑袋“帛儿，我们帛儿一个姑娘家怎的如此胆大，二哥真拿你没办法。”一边又轻声吩咐孙姑姑和阿余找大夫来给他上些药。王一博看着自己二哥心疼的脸笑嘻嘻，心想可怜的二哥万一知道自己疼爱的小妹妹其实是个男子会怎么想呢？

       相国府前厅，肖战正听着相国公王子矩介绍前阵子去西南调查粮草的事，他已喋喋不休讲了半个时辰这王一皓怎么还没回来，因体恤他长途跋涉肖战特意安排他和孙将军明日再面圣，三年未与家人见面可先回家，只是这怎么还没回来呢？王子矩看着肖战等着有点不耐烦还以为是自己女儿方才冲撞了圣驾“皇上，小女方才失礼了，老臣教女无方。”一听到相国公不再说国事肖战又想起方才看到那披头散发的女孩笑了，虽没看清脸却也觉着是个有趣的姑娘，与朝臣中那些千篇一律的大家闺秀是有些不同，心想这就是自己要娶的皇后吗？“无妨，在这便称我公子即可，相国公无需多礼。”“是啊，下月便及笄礼了。”相国公看到肖战好像并不觉得自己女儿失礼小心提到自己女儿，若一切都按部就班及笄礼之后就是大婚了。肖战脸有些红赶紧转移话题“这好些时辰了，一皓兄怎么还不见踪影？”“老臣已派人去打听了，军中怕是有些需要交接的耽误了些时间！”话还没完一小厮前来传话“回大人，大少爷方才进府了！”王子矩赶紧问“怎么还不来回话？还有贵客在等他呢！”那小厮又接着说“大少爷一进府就去后院去三小姐房里了，说有些礼物，送完后再来请安，好像并不知有贵客在。”王子矩这才想起肖战是秘密过来并未提前告知，讪讪地对肖战笑，又转身对那小厮说“快去三小姐房中催大少爷颇就说有急事！”“是，老爷。”肖战喝了口茶浮现一丝笑意“无妨，相国公不必着急，我也早知道一皓对三小姐十分宠爱，三年未见，他们兄妹二人是该叙叙旧。”

       王一博看着满屋子的稀奇珍宝好奇的摸了摸，每一件都没见过。开心的吧唧亲了一下大哥王一皓侧脸，那爽朗的男生笑了“帛儿，你是姑娘家，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随便亲人了知道吗？”虽是觉得男女有别但王一皓还是很享受妹妹喜欢她，自从进了门就赶紧把这三年收集到的漪帛可能喜欢的东西都抬了进来“这是波斯帝国的夜明珠，据说夜晚比咱们的灯芯还要亮，这是西域的红玛瑙，我差人找了些成色上好的，你及笄礼正好可以打个簪子或者宝石耳环，还有这是......”王一博和王一珉随着大哥的介绍一个个看过去，每一件都不一样都是王一博没见过却喜欢的要紧。一旁的王一珉不乐意了“大哥，帛儿这么多礼物，那我呢？大哥偏心！”“哈哈哈，二弟，瞧你说的。你看！”王一皓从一旁的木箱中取出几本册子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扔给王一珉。王一珉还以为是自己大哥闲打发他的定睛一看这不是开国大文豪斯羽先生的文集吗？喜上眉梢“大哥！这，你怎得的？斯羽先生文集都失传了，我拖爹爹找了好久才找到半本！”“嗨，早知道你喜欢，那次去市场上给帛儿淘货竟被我看到有两箱，他们北方不懂这些，我便都买下来了！看到没！门外那两箱都是！”王一珉激动的语无伦次，“大哥还是爱我的！我就知道！”王一博拿过来翻了两眼“二哥你果然是个书呆子，我本想把礼物分你些，现在看我要自己都留着！”“嘿，帛儿你可不能太自私哦！”王一皓看着两个弟妹吵吵闹闹喝了口茶，心想真好啊！只是下月最疼爱的妹妹就要及笄，多希望妹妹能晚一点出阁啊。不过还好嫁的是自己的好兄弟肖战，希望皇帝能对自己宝贝妹妹好些。耳边传来敲门声，是来叫王一皓的小厮，王一皓与弟妹暂别还在走廊想是什么贵客在等到见到前厅那玄衣男子才发出爽朗的笑声就要行礼“陛下，您怎么？”肖战赶紧的扶他起身“一皓兄，你我二人三年未见不必行礼。”两人看了对方半天笑了互相“一皓兄，你这三年倒是壮实了不少”肖战锤了王一皓一拳。“哈哈，陛下也不赖，治国有方，国库大增啊！”两人本就脾气相投，又许久不见，一会的功夫天有些暗了。宦官阿奇在一旁提醒肖战才反应过来该回宫了。

        王一皓亲自送别肖战到门口上马车，“陛下不用担心，我回来了，定为陛下守这天下安定。”肖战沉沉地看了他一眼重重的点头心想真好啊，自己的好朋友回来了，刚想说些什么只听王一皓转念一问“陛下今日有看到舍妹吗？帛儿马上就及笄了你们的婚事？到时是不是也要叫我一声大舅哥了？”肖战知道他在开玩笑也不气“有远远看到一眼，只是漪帛小姐过于？过于惊人哈哈？”“陛下这是何意？”肖战不再多说准备上马车。只听到马车外的王一皓又笑着说“陛下别忘了，小时候帛儿可及其喜欢战战哥哥呢！”“你啊！”车夫驾车扬长而去。

      肖战在马车上看着自己手上，今日出门并未带那宝石手链，他记得这手链只亮过一次，便是在他十二岁那年偶尔调皮从宫中逃过层层戒备跟着王一皓来相国府玩的那天。那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出宫，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位与自己有婚约的相国府三小姐，王漪帛。天朗气清，相国公与相国夫人去参加礼部张尚书儿子的婚宴，这也是王一皓能顺利把肖战藏在府中的原因，王一皓带自己好朋友在市集上转了一圈两人累的不行两人饥肠辘辘的回到家找吃的，怕肖战给下人发现只得自己偷偷去厨房找吃的。好死不死被调皮的六岁王漪帛发现，那梳着童子头小小的妙人儿想玩趁着孙姑姑打瞌睡，又不能打扰二哥看书只得趁着午休找来大哥玩，谁知一进门就见一陌生男娃躺在哥哥床上，以为是什么小偷就要叫人，肖战只得先将她嘴捂住，王一博生来哪遇过这种事以为是娘以前吓他的不让他出去玩说的偷小孩的坏人，没想到这哥哥长得如此好看竟是个偷小孩的坏人，那他是不是已经把大哥偷走了？那精致小童对准捂着自己的手狠狠咬下去，疼的肖战哇哇叫，还好从厨房拿吃的的王一皓及时赶回才避免一场误会。大哥说这是他好朋友，从小被关在家里，大哥好心带他出来玩玩要帛儿保密。王一博心想自己虽平时被母亲教导少跟着哥哥们出门但至少也出门玩过，一时觉得这小哥哥很可怜，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把自己手中咬了一半的点心放回去都推过去给肖战吃。肖战哭笑不得“一皓兄，你这妹妹可别是把我当作要饭的了？”王一皓笑了“我妹妹最有同情心，陛下，不 公子你这是天底下独一份呢！”

三人在王一皓屋中玩游戏玩累了，王一皓让王一博叫肖战哥哥，王一博便战战哥哥战战哥哥叫个不停。肖战在皇家是老小自然没有弟妹，此刻有个娇俏如瓷娃娃的女孩这么叫他心中也觉得欢喜。玩累了王一博就挂在肖战脖子上睡着了，王一博此时还不知自己是男儿身，只觉得这位哥哥说话温温柔柔的，身上还有淡淡的香气与他的两位哥哥都不一样，如果这战战哥哥能一直留在他身边就好了。偷溜出宫的事很快被发现，两人都是小孩自然玩不过大人，宫里很快就来了人把肖战接回去，肖战看着怀里的瓷娃娃轻声唤醒她，那人睁开眼还有些迷糊，小声说“战战哥哥要走了吗？不陪漪帛玩了吗？”肖战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脸，比宫里上好的绸缎还要绵软可爱“战战哥哥有事，有空再来找帛儿玩好吗？”那小人儿眼看着就要哭下来，王一皓赶紧的把妹妹抱在怀中。只见怀中这小人儿伸手拉过肖战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肖战有生之年第一次被这么好看的小娃娃亲一时竟脸红的要命。这小孩亲完了还藏在自己哥哥怀里害羞偷偷看他，宫里人又来催肖战只得先行回宫。也是在回宫的马车上，那宝石手链第一次一闪一闪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