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每天都会来。太阳升起,他就爬上我的窗,太阳落下,他就跳下阁楼,消失在黑夜之中。
我不知道他到底何由何来,也不知道他到底何去何从。但是就像他说的,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学会信任,所以我不会怀疑他的动机。
再且,我一个黄毛丫头,全部的资产不过是这桩阁楼,他又能图谋我的什么呢?
这天,他爬上来得比往日都早。可是他来得早了,奶奶还没走。我看见那只手扒拉上窗户,心快要跳到嗓子眼里了。
我蹬地站了起来,着急地挡到了奶奶面前,把奶奶吓了一跳。奶奶皱着眉头,不知是在问我,还是在自言自语。她喃喃问道“这是怎么了?”
我咽了口口水,催促她离开“奶奶,你快走吧,我想一个人呆着。”
奶奶用奇怪地眼神看着我,没多说话,转身离开了。
我目送她离开,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旋转楼梯里才放心地转身回房。
我担惊受怕那么久,暮溪却怡然自在地坐在了我的位置上,嘴里还叼着一根油条。我气得冒火,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耳朵,扯得他嗷嗷大叫。
我也不留情,骂道“你提前来做什么?害得我担惊受怕,你倒是悠闲自在!”
他委屈地眨巴着眼睛,嘴巴好像抹了花蜜“还不是因为想早点见到你!一点点都等不及!”
我泄了气,无情地戳穿了他的小心思“我瞧你是想早点见我的早餐吧,大肚怪!”
他急了,咽下油条,喊道“你说谁是大肚怪?!”
我朝他做了个鬼脸,得意地重复道“大肚怪!就是你!吃了油条吃大饼,吃完大饼喝豆浆!你哪有肚子呀,只有一个无底洞!”
他起身追我,想拽我的辫子。我怎么能叫他拽着,就在那么小一个屋子里你追我赶。
有时不慎,就会碰倒几个盘子,摔碎几个花瓶。他不要脸,还在一边笑着说“碎碎平安,碎碎平安嘛。”
看他这没心没肺的样子,我就忍不住赏他两个毛栗子,附赠大白眼一对。
我叹着气,感慨道“自从你来了后,我屋里的瓷器就在以每天两个的速度递减。”
他靠着窗,抱着双臂,挑起了眉毛“干嘛,你的瓷器要当嫁妆啊?不要紧,我娶你,不要你出嫁妆。”
我又捏紧了拳头,打在他的肩上,咬牙切齿地警告他“虽然我的瓷器不是嫁妆,但是你要是再敢
打碎一个,我就把你从这里丢下去!”
他好像很不屑“你丢我下去我也摔不死,想丢就丢,随你开心。”
“我把你丢下去后,就把窗户锁了,再也不让你进来!”看他不怕,我只好拿出我的杀手锏了。
果然,他听完就害怕了。双手一合,跪在我面前哀求着“姑奶奶我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别不让我进来啊!我一天见不到你,心如火炙啊!”
我“噗”地笑出声音,着实被他夸张的说辞逗笑了。我扶起他,骂他“你瞧你的嘴啊,像抹了蜜糖一样甜。寻常人哪有这么高的造诣啊?承认吧,我是第几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