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记得几岁时她一个人偷偷跑了出来,迈着小短腿在阶梯上疯跑嬉闹,得意不过几秒时间,便立马摔了个狗啃食,大门牙摔断了半颗,满嘴的鲜血。
黄明昊当时刚读高中,得知此事后匆匆忙忙的赶回,段宜和一见着他便嚎嚎大哭,当时18岁不到的少年少见的发了火,开除了当职的所有保镖,并调来了黄家的人,专门负责照看段宜和。
可即便如此,他仍是不放心,自那天起,几乎每天都亲自接送她上下学,其目的,不过是为了陪她平安的走完这段路。
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段宜和从来都是傻乎乎的不当回事。
唯有他一人,上了心。
初秋的季节,夜间风凉,轻飘飘的拂过她肌肤上细小的绒毛,她冷的一哆嗦,擦擦鼻子,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忽的,一只手圈住她的手腕往后轻轻一拉,她顺势回过身,等看清来人,澄亮的瞳孔瞬间放大。
段宜和“小舅...”
黄明昊高她太多,仅一个台阶的差距,欣长的人影便将她完全遮盖住,光线昏黄,看不清两人的脸,隐约可见他高挺鼻尖下紧闭的唇。
他沉声问。
黄明昊“哪里不舒服”
段宜和睫毛微颤。
段宜和“你怎么……”
话音未落,男人温热的手背已同她的额头轻轻一碰,仅一秒,他收回手,垂眸看她。
黄明昊“体温很烫。”
黄明昊“吃药了没?”
段宜和怔住,小嘴微张,却卡在喉间,暗暗发不了声。
见她不说话,黄明昊语气更凉,却又清晰感受到他内心的急躁。
“黄明昊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跟我说?”
这一声声冷冽的质问,似寒潮,又似热浪,紧密相融,交织成网,段宜和被死死的钉在原地,一时间看不清前方的路。
她失了大半的力气,此时身子虚的很,喉间一阵发痒,她偏过头,掩面低咳了两声。
她气息衰弱,喃喃了句。
段宜和“我没事。”
圈在她手腕处的手一紧,不容拒绝的声音。
黄明昊“先跟我回去。”
段宜和“我不要。”
段宜和瞬红了眼,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狠狠甩开他的手,蒙着头一股脑的往下跑,步子踏的急促,稍有不慎就会摔倒,可她还是不顾一切的冲下去。
其实,她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在逃避什么。
明明早已决定好,无论他讨厌也好,厌恶也好,对她不管不问也好,她都会坚定的不退缩。
可当他真的用那种漠然的眼神看自己,嘴里说着轻描淡写的话,她的心依旧会被揪的生疼。
他好似要撇开她的一切,抛弃她的所有,任由她一个人自生自灭。
可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关心她。
是因为,可怜她吗?
她跑的很快,却扔敌不过体力悬殊,刚跑到平地就被追上来的男人三两下控住身体。
段宜和“你放开我。”
段宜和拼命挣扎。
黄明昊的热气呵在她耳边,低斥道。
黄明昊“你究竟在闹什么?”
段宜和挣脱不开他的手,便执拗着不看他,脑子出奇的乱,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
段宜和“我既是成人了,你还管我死活干什么?”
段宜和“我想做什么都与你无关,你用不着装出一副大人的样子来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