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藏匿已久的明月终于肯从云层中缓缓展露出自己的身影。月光如流水般从窗边延展而下,将我的每一根发丝,每一寸肌肤都浸染期间。我沐浴在柔和的月光中,慢慢闭上了眼睛。
胸口处佩戴着的的门之钥微微发烫,窗边的役鸟停止了梳理羽毛的动作,半眯着眼注视着眼前的少女。
丝丝缕缕的魔力自我的身上涌现而出,我感到有些心悸,不禁皱了皱眉。窗外一颗流星闪耀而过,却没有消失在地平线上,而是直直地向着我冲了过来。我猛然惊醒,却不及躲闪。
一种刺骨的寒意瞬间侵蚀了我的四肢百骸,我止不住地颤栗起来。不过转瞬,便是如灵魂浸在温泉里带来的无与伦比的舒适感。
星光辉映,如璀璨明珠,缀满天际。渐渐地,点点星光拼凑出一个与我面容一般不二的少女。她仿佛从天上降临,指尖爱怜地摩挲着我的轮廓,将额头紧紧与我相贴。我直觉,她便是那日我在梦境中看到的神秘少女,门之钥真正的主人。
菲欧娜·吉尔曼可以开始了,安纳托利亚。
闭上眼睛,我感受着她的存在,她的温度和气息。每一棵草,每一滴水,都在我的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这一刻,我彻底融入了自然之中,仿佛与生命融为一体。
安纳托利亚玛琳娜·千曼尔。
心底深处,一道声音呼唤着我的名字。
安纳托利亚吾,门之钥器灵安纳托利亚,愿以吾名为誓,以十九夜明月为证,与汝契约。
玛琳娜·千曼尔我,玛琳娜·千曼尔,愿与安纳托利亚缔结契约。
我不假思索地出声,一道冰冷的女声瞬间响起。
“契约成功”
菲欧娜·吉尔曼你做得很好,玛琳娜。
星光下,少女赞许地点头,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眷恋地望向远方,然后毅然转身,随着星辉的散去,她的身影逐渐消散在扑面而来的微风中。
窗边役鸟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窗台上只留下了一张字条,上面清秀而又不失刚劲的字体清晰可见:
“明晚八点,瞭望台见”
我垂眸思索片刻,指尖燃起一小团幽蓝的火焰,那张字条化作一缕青烟飘散在了晚间的微风中。
第二天清晨,我悄然早起。用温水洗漱干净,轻食几颗玛尔塔赠予的野果,便踏出屋门。晨风轻拂,鸟鸣啁啾,又是一个令人愉快的早晨。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地上,林间小道上弥漫着清新的气息。我沿着路径前行,却遇到了正在修剪枝叶的玛尔塔。她如那日初遇时一般身着明红色旗袍,不过领子有些高,从领子的缝隙中隐隐约约露出些淡红色的痕迹。她手持一把园艺剪刀,仔细地修剪着树木。
玛琳娜·千曼尔早上好,玛尔塔。
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向我挥手问好。
我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将心里的疑问抛了出来。
玛琳娜·千曼尔那个,玛尔塔,你的脖子怎么了?
玛尔塔听闻这话,若无其事地又将领子往上拉了拉,还用手挠了两下,一脸无奈地对我说
玛尔塔·贝坦菲尔最近蚊虫太猖狂了,弄得我昨晚都没睡好。
我看着她脸上顶着的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原来这时候还有蚊虫的吗?
我与她挥手告别,转身继续前行。然而,我的脚步却越来越难以适应这片树林的杂乱,仿佛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混战。
不知何时,我敏锐地捕捉到了一股血腥味。我皱皱眉,暗叫不好。
我在一堆荒芜的灌木丛边发现了一个躺在血泊中的少女。她脸色苍白,双唇紧闭,衣服被撕扯得破烂不堪,全身上下大小有不下几十处深深浅浅的伤痕,我比对了一下,应该是刀划上去的。我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还好,还有生命体征。我连忙将玛尔塔叫了过来,玛尔塔在看到她时,也小小地吃了一惊。
我和她齐力将倒在血泊中的少女抬到了空地上,简单地为她处理了一下伤口后,玛尔塔提出要去取药,我点点头,她便急急忙忙地跑走了。
玛琳娜·千曼尔安纳托利亚,我该怎么做?
安纳托利亚试着,将你的力量灌输给她。
我闭上眼,轻轻地握住了少女的手,凝神静气,慢慢地将力量输入到她的体内。
我的努力貌似有了起色,少女的眼皮动了动,有了要睁开的迹象。她蠕动嘴唇,貌似正说着什么。
我将耳朵凑近她的唇边,听到她用气音在一遍又一遍地说
艾米丽·黛儿快去……快去救……艾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