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戴金丝框眼镜的陈教授正用俄语念着投影幕布上的诗词。
“Если жизнь тебя обманет,
Не печался,не сердись,
В день уныния смирись,
Динь веселья,верь настанет,
Сердце в будущем живёт,
Настоящее уныло
всё мгновено,всё пройдёт
Что пройдёт,то будет мило!”
这应该是他很喜欢的一段诗吧,因为他念的声情并茂、激情澎湃。
但这对于我来说,这是一段毫无意义的废话。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你能做什么呢?难道要骗回去吗?
我的手指轻点着桌子,表达着我的不悦。
十三下,那陈教授还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
终于,我开口了。
“陈教授,您就不能讲点别的吗?”我冲他笑着,语气轻松,像撒娇一样。
但那陈教授却是慌了,他拿着遥控器的手微微地发抖,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害怕,难道是我指尖敲打的频率太令人心慌?
明明我对他一直都很有礼貌,毕竟他是耿岚桥给我请来的老师,可他却总是在担心我下一刻会立马变脸,抄起桌上的厚厚的课本砸在他架着金丝框的鼻梁上。
就仿佛,我是潜伏在夜间的猛兽,会在某个时刻突然冲上去撕破猎物的皮肉,咬断猎物的喉咙。
虽然我不是很懂,但是陈教授那个摸不透,吃不准我的样子,实在是有趣极了。
“好,好的。”陈教授吞了吞口水,然后赶紧换了另一篇诗歌。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他布置完作业,就像逃跑似地离开了别墅。
我坐在窗户边上,看着陈教授开走了停在楼下的车,渐渐地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猜想,如果不是耿岚桥给他开的薪资太可观,他一定不会来给我这个家伙补习俄语的。
毕竟他总觉得我是个危险分子,心脏可能不是很受得了,说不定哪天就就提前退休。
我慢吞吞地起身,准备离开书房。
刚一推门,就正好碰上课从隔壁书房出来的一对师生。
是我的哥哥和他的钢琴老师,我跑过去开心和他们打起了招呼。
“王老师,您又拖哥哥的堂了啊,看来哥哥很笨啊,每次您都要给他加课。”
王柯赶紧摆手:“不是的,如年他是个很好的 学生,他学的很快。”
她说话时总是不经意地看向哥哥,像一个害羞的怀春少女,这还真是有些意思。
“那,为什么王老师还要拖哥哥的堂啊?”我歪了歪头,表示不解,可转了转眼珠,终于给我想到了理由,“我知道了,一定是是因为哥哥长得太帅了,王老师想和哥哥多待一会,所以才故意拖堂的,对不对?”
我的话一出口,王老师的脸立马绯红一片,一直在旁边站着的少年也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若晗,别瞎说。”
本来我也不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让人难堪的坏孩子,可他的语气有些重了,这让我觉得有点委屈。
“不让说就不说,你凶什么呀?”我瘪了瘪嘴,眼眶也瞬间红了起来,哭丧着嗓音。
他急忙想要解释:“若晗,我不是……”
但我不想听他讲话,转身就跑到了楼梯口,直接下楼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