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满箱子的屋子里箱子叠叠高,旁边的行李箱,乱七八糟。
禅费幼默默从杂物堆里爬了上来:“哎呦呵,谁带的,怎么那么多。”她环顾了一下,发现全是自己的。
禅费幼抽了下嘴角。她长舒一口气,靠在一堆箱子上,翻开了手机,在某度APP上搜了起来:“法霞城有没有不累的工作,最好可以躺着赚钱。”
映入眼帘的第一个链接,回答是:放屁。
看到这答案,禅费幼选择关掉手机。
正当她闲的慌,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时,她手机上的某信发了个消息。是个群消息,她之前加的找工作的群。
“法霞城中央街恋人香奶茶店招募啦! 招聘:前台收银 福利:但凡选择全日制工作,即可免费喝奶茶。”
免费喝奶茶?
什么神仙!
禅费幼考虑了差不多1秒,就拨打了下面的电话。
要求很简单,需要面试。
挂掉电话后的禅费幼,忙冲进了卫生间,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翻,整理了下耳旁碎发,当左手入镜时,她愣了一下。
左手手腕光秃秃的,以前是有装饰的,那装饰还会当当响。
她这次暑假回来,也是来找那装饰的。
她换了件衣服便出了门,留下满屋子的箱子。
面试结果很顺利,第二天就可以上班了。禅费幼花了一下午收拾好了她租的房子。
那之后她便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播报的国际新闻:
“目前夕国战乱死亡人数已达三十万之多,据可靠消息,目前三种势力正从不同方向向桉峡进发,据有关人士表示,桉峡很难守住。”
禅费幼枕着自己的左手,翘着二郎腿,边嗑瓜子边评论:“夕国的中央势力真的很垃圾。”
说到夕国,禅费幼刚刚从夕国回来,她就读于夕国第一艺术学院。在这国内还在上课日子里,禅费幼却早早放了暑假。
这原因么,百分之百因为战乱。
不止留学生,但凡家里有点钱的,能出国的,都出国避难去了。至于中央势力,也不仅禅费幼说他怂,连夕国本国市民都说怂。
她将右手也放在头下枕着,看着眼前的天花板:“啊——我的链子,我还能找回你吗?”
“还有……”她坐了起来:“那个男孩。”
十八年前的事情仿佛还历历在目:那个她听闻被关禁闭的男孩,那个叫余初的姑娘,那个秋千喜欢的柳棉。
她看着面前厨房的黑暗,一身颤栗。
她又再次躺了下去,伴着电视声,睡了过去。她做了梦,那是她做了不止一次的梦。
那个梦里,一堆孩子抱着自己的腿在哭泣,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也是可怜了。”
禅费幼是被这梦吓醒的,她醒的时候电视还开着,在放动画片,她瞅了一眼时间,八点整。
糟糕,快迟到了!
禅费幼从沙发上一个鲤鱼打挺起来,忙跑到卫生间梳了梳头,关了电视,连妆也没画,便出了门。
果不其然,她还是迟到了。
不过还好早上没客人,店长又不在,店员也通情达理,她就这样悄悄混了进去。
不过进她那个位置时,差点踩到一只猫。
那猫叫了一声,悻悻的离开了。
“那是孝孝的猫,用来给客人解闷儿的。”一个店员道,接着她又补了一句:“话说她怎么还没来。”
孝孝……
禅费幼想着,点了点头。
看来这个孝孝比她还能迟到。
她心里像有了底,先前的紧张完全消失不见。亏她还担心被扣工资呢。
禅费幼学得快,组长教了一下就会了,她又给组长演示了一遍,组长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组长穿上大衣就走了。
“害,组长请了产假。”
一个同事见她有疑问,答道。
“怪不得她没穿围裙。”
一切安排妥当,禅费幼是没事做了,只好在自己的岗位上刷起手机。
她的手机语言依然是夕国语,她懒,也不想换 ,反正她看得懂。
这时门被暴力推开,以至于那迎客铃铛只响了一声:“我来啦!”
那就是孝孝吧……
禅费幼抬起了头,被惊了一下。
原来,不化妆就出门的不止她一个。
“哟,新人。”
夏孝孝将包一下子丢进了里屋:“你好,夏孝孝。”
“禅费幼。”
“好名字。”夏孝孝笑的只鼓掌。
禅费幼也尴尬地笑了笑。这个同事给她的感觉:神经大条。
夏孝孝好像是专门来养猫的,自打她来,也没见过她做了什么事,反而一直在逗猫。
禅费幼一直盯着她,直到一个同事碰了碰她的手肘:“她呀,听闻店长亲戚喽。”
那同事耸了耸肩,干自己的事去了。
“叮铃铃~”
随着第一个客人的到来,恋人香奶茶店便正式开业了。
恋人香奶茶店——位于中央街,而中央街,是法霞城最繁荣的小吃街。而这家店,也是月销售量最多的奶茶店。
自打第一个客人来之后,就像沸水开了一样,线上线下的订单不断涌来,后面忙着制作的人忙极了,倒是禅费幼还好,而夏孝孝,则是更好了,她几乎不用干活。
“禅费幼,三天后去中央孤儿院送奶茶,你去不去?”
夏孝孝不知什么时候靠近了她,问道。
中央孤儿院?真是求之不得啊。
自从上次离开法霞城,禅费幼便被送去了夕国舅舅家,更没时间回来了,回国后又是租房又得找工作,忙地不可开交。
“去。”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这么好的机会,谁会不珍惜?隐隐之中,禅费幼总觉得中央孤儿院藏着什么秘密,尤其是余初那句话,怎么东院就可怜了。
“好,我一会儿登记下。”夏孝孝拍了拍她的肩,便接着去逗猫了。
这三天,恋人香除了日常接客,晚上还得留下来做什么“计划”。
有人说很没必要,毕竟去的人也就四个,再说是去做慈善,又不是做间谍。
最后也只有禅费幼留下来陪她,不过夏孝孝不介意,有人听就行。
转眼三天,这天,四个人抱着四箱奶茶,坐上了去孤儿院的车。
“我这次去,得为我父母再找个小妹妹。”
“你放屁吧,国家领养法规定,收养人没有孩子才可以,要不你跟你爸妈断绝关系?”
“……你信不信我揍你?”
车上热热闹闹的,却唯独神经大条的夏孝孝什么也没说。
“怎么了?”禅费幼碰了碰她的胳膊肘。
“我恨那里。”
她说的坚决。后来她撇了头,也没在回答禅费幼的任何一个问题了。
禅费幼也识趣,耸耸肩,没问了。
迎接她们的还是十八年前的院长,老了许多,脸上笑眯眯的。
禅费幼从余光中可以看见,夏孝孝的脸黑了不少。
院长带着四人到达中央走廊后接到了个电话,说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走之前还嘱托她们,一直往前走,穿过大门就到了,那些孩子都在那里。
领头人带着她们继续往前走。夏孝孝和禅费幼走在后面。
夏孝孝可以说整个人都很不好,脸色也很难看。
“孝孝?”禅费幼轻轻问道。
被点醒的夏孝孝摇了摇头,挤给她一个微笑:“我没事,走吧。”
两人跟在前面的人后面,一言未发。
“当——”
禅费幼停住了脚步,愣住了。
那声音,像她的手链,她忙地往后看,却什么也没有。
她短暂思考了两秒,将箱子叠在了夏孝孝的箱子上面:“孝孝,你替我送过去,我马上回来。”
被突然多出来一个箱子遮住眼睛夏孝孝“啊?”了一声,看着禅费幼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
中央孤儿院很大,禅费幼不知怎么上了楼,那层楼就一个门前有牌子:院长室。
禅费幼愣了一下,听到里面有动静,她才缓缓打开了门。一个大的办公桌,两旁是书柜,柜上摆满了书。
里面还有个男孩,一串带着铃铛的手链放在桌上。
禅费幼一眼就瞅见那是她的链子。
她呼了一口气,十八年,它竟然还在,也是个奇迹了。
那男孩一直盯着她,许久才开口:“禅……费幼?”
他认识她!
禅费幼大脑一片空白,她只见着这男孩脸上有疤,她仔细回想,也没想起她认识个脸上有疤的男孩。
气氛尴尬就在这儿,男孩好像也感觉到了她忘了自己,于是重新自我介绍。
“我叫邬镇。应该和你一样,从夕国回来的。”
邬镇……?
禅费幼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好像是有这么个人,是那男孩的朋友!
不过,他怎么知道自己也从夕国回来的?
禅费幼开始警惕了下来,这男的该不会因为十八年前的事记恨她吧,追了她十八年,还打听到了她即将来这里?
乌镇笑了一下,淡淡道:“你从夕国回来,有些习惯还没改过来吧。”
禅费幼瞬间呆了,某些习惯?她开始回想,然后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又一次。
禅翔教导禅费幼的礼仪全被她忘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