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伟和众人急忙拨打了急救车电话,胡小蝶和白玉明把未光抱到一旁,王成伟疏散群众。
胡小蝶和白玉明试了试未光的鼻息,确定他还活着,索性他们把未光背起来,在一楼等候急救车。
去医院检查了一下,只是低血糖晕倒了而已,没有什么大碍。
未光平时没有吃早饭的习惯,午饭也是随便喝一碗豆浆,低血糖并不奇怪。
喝了一些葡萄糖后,医生给他做了全面的检查,确定没什么主要问题,就让胡小蝶把未光带回家静养。
王成伟开着车,送二人回家,白玉明和王成伟把未光背回了未光家,索性把未光放在卧室里,胡小蝶给两个人做了晚饭。
白玉明是真的能吃,胡小蝶也服了,白玉明吃了3碗饭还叫没吃饱,看得出白玉明很喜欢胡小蝶的手艺。
王成伟让他减减肥,白玉明不情不愿地点了一根烟,王成伟也吸了起来。
“两个大男人当着一个美女点烟,过不过分。”胡小蝶边洗碗边抱怨着。
“姐姐,我不是男人,我是男孩子。”白玉明对她做鬼脸,“再说姐姐也不是美女。”白玉明的话很小声。
“小孩子更不能吸烟,对肺不好。”胡小蝶显然没有听到那句话。
“可是师兄也抽烟,姐姐从来不说师兄,姐姐好坏。”白玉明不高兴了。
“你师兄抽烟,没成年都学会了。”王成伟补充了一句。
“姐姐,你和师兄同居在一起多久了。”白玉明挺关心这个问题。
“几年了吧。”胡小蝶洗了洗碗,“大概总有八年了,从陶明明案开始我就住在这里了。”
“就你和他两个人吗?”
“中间还有他的哥哥。”胡小蝶不紧不慢。
“他的哥哥呢?”白玉明化身问题宝宝。
“殉职了,以前也是公安局的,还是处长,两年前抢救无效死亡的。”王成伟点了一根烟,“死的时候你师兄哭的像个泪人。”
“别在你师兄面前提这个话题,不然我可保不住他会不会把你打一顿。”胡小蝶擦了擦鼻子上的油汗。
“你和师兄两个人,师兄不会对你做些什么了吧。”白玉明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王成伟一口茶吐出来,笑得合不拢嘴,拍了拍白玉明的肩膀,随后指了指胡小蝶。
“胡小蝶以前住在我老师家,养女,我老师两年前死了,不然她住在我老师家,一开始住在这里就是为了照顾你师兄,之后你师兄喜欢上了你小蝶姐姐。”
“关系好乱啊,为什么不是别人照顾师兄,而是姐姐你啊,难不成你们小时候就做了什么吗?”白玉明挠了挠头。
王成伟又笑了起来:“因为小蝶姐姐和未光,未平,李大树一起长大,未平和李大树都死了,你未光哥哥成了孤儿,你小蝶姐姐又没地方住,只好住在未光哥哥家照顾未光。”
“然后师兄就对小蝶姐姐做些什么了吧。”
王成伟笑得不知如何是好,佩服白玉明的鬼逻辑,一口茶喷到地上,胡小蝶白了他一眼,然后走过来揪白玉明的耳朵。
“小孩子整天想这些干什么,好好学习。”胡小蝶这会真的用力了。
“局长局长救我,好疼。”白玉明眼眶里眼泪在打转。
“知道疼了就别惹你小蝶姐姐了啊。”王成伟笑了笑,“有白玉明的地方就有家庭暴力可以看。”
“小蝶阿姨,我错了。”白玉明开始撒娇。
“你!”胡小蝶开始掐白玉明的胳膊。
白玉明装作忍不住哭了起来,胡小蝶急忙安慰安慰他,没想到越安慰白玉明哭的越起劲,胡小蝶也被弄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白玉明哭完了,跑去未光的书房玩玩去,他看到未光书房上面摆放的一堆书籍,感到很兴奋。
“姐姐,我要看师兄的书。”白玉明又来捣乱了。
“别动,小心你师兄知道了杀了你。”胡小蝶吓唬道。
“胡说,师兄这么温柔,怎么可能杀本宝宝。”白玉明开始卖萌,“也就阿姨你下得去手。”
“你!”胡小蝶气的直跺脚。
“这是什么啊。”白玉明抓起未光平时吃的抗抑郁的药物,“这个是抗抑郁症的,小蝶姐姐,你家为什么有这个药。”
“你师兄重度抑郁症。”王成伟点了一根烟。
“抑郁症,不是精神病吗?”白玉明不假思索地询问道。
王成伟表情很严肃:“抑郁症和神经病有本质差别,不要错误的混为一谈,你师兄没精神病。”
“那就是小蝶姐姐有精神病了?”白玉明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小蝶姐姐平时好可怕。”
胡小蝶拿起棍子走过来要打白玉明,白玉明急忙躲在王成伟背后。
王成伟笑得不知如何是好,在沙发上抽烟看着电视,直到晚上9点两个人才悠悠地离去。
又到了未光和胡小蝶二人时光了,胡小蝶坐在未光的床前,小心地用湿毛巾擦了擦未光额头上的汗珠,未光一动不动的,吐气如兰,睡态安详,胡小蝶自然是对未光最温柔的,小心地给未光盖了盖被子。
胡小蝶试了试未光的额头,有点烫,可能在发烧,胡小蝶找了一些感冒药,等到未光苏醒就给他喂下去,她不知道未光什么时候苏醒,反正看着面前睡着了的未光就是了。
他在做什么梦,梦里有我吗?胡小蝶自言自语道,又擦了擦未光眼角的泪水。
不会是噩梦吧,胡小蝶有些着急。
未光的确在做梦,他梦到了李大树。
李大树和未光的关系,其实挺奇妙的,倘若不说胡小蝶的话,李大树可以算做未光的哥哥,但是如果算上胡小蝶的话,这个关系真的就非常的复杂。
李大树喜欢胡小蝶,胡小蝶喜欢未光,未光喜欢胡小蝶,稳妥妥的三角恋。
那么未光和李大树的关系就是情敌了。
自然,做梦能梦到李大树,围绕的顶多也就是胡小蝶了,梦到李大树并不是一个好事,至少现在来看并不是一个非常好的事情。
未光做了两个可怕的梦。
未光从医院的病床上苏醒,不知睡了多长时间。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手表却静止不动,他疑惑地走下床,离开医院,穿着病号服在街道上溜达。
外面有一对新婚恋人的婚礼,街道上都是围观的人群,未光自然也跟着过去,他却发现,新婚的居然是李大树,咋一看新娘,却发现是胡小蝶。
未光愣了一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险些摔倒在地,他反复确认了新娘子的身份,却发现这个人居然真的是胡小蝶。
未光感觉到一种难以言说的震惊与失落感,这种失落,是一种伤心欲绝的失落,仿佛一件事情已经落空,他忍不住自己的泪水,险些哭了起来,他看到李大树在看自己。
李大树脸上挂着一种别样的微笑,这种微笑是轻蔑,是无视,是嘲笑,是一种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微笑,这种笑脸弄得未光不自觉的感到非常的可怕。
他继续看过去,发现所有的人,不,除了胡小蝶以外其他人都在看自己。
这种表情,仿佛是看一个疯子的表情,难以言说,不知道如何形容,唯独胡小蝶不去看他,仍旧含情脉脉地看着李大树。
李大树邪恶地笑着,笑里藏刀地看着未光。
未光愣在原地,突然有一种大厦将覆的悲痛感,他刚要进去,几个精神病院的医生把他夹走,把他押解回医院里,用绳子绑在病床上。
他动弹不得,想着胡小蝶那种含情脉脉地眼光,他突然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他感觉全世界的人都一下子背叛了他,他呼唤喜欢的人的名字,却没有人回答,空荡荡的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还有滴答滴答的闹钟走过的声音。
未光感觉到难以言说的绝望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他看到自己左手手背上多处几十道刀疤,每一个刀疤都很深,有的还在流血,他看到门口有很多围观的人,有医生,还有自己的哥哥。
他在思考哥哥和李大树不是已经死了吗,胡小蝶不应该和自己谈恋爱吗。
为什么选择和李大树结婚?这一切都是错觉吗,这一切都是妄想吗,他不知道,难不成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吗?他很疑惑。
到底怎么了,他反复思考着这个问题,到底谁是梦境谁是现实?胡小蝶不是和自己谈恋爱吗,为什么和李大树结婚?
未光反复想不通这个问题,他吃力地挣扎着,可是绳子绑的很紧,他完全无力挣扎。
就在这时,未平的身影走进了房门。
未平带着李大树那样轻蔑的笑容,不怀好意地看着未光,拿起了手中的刀,刺向未光的心脏,未光尖叫了一声,眼前一下子变成黑暗。
再一次苏醒时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的一切都非常的模糊。未光疑惑地从医院的座椅上坐起,旁边是王成伟。
“傻小子,你醒了。”王成伟有气无力地说着什么。
“发生了什么了?”未光感到非常的不解。
“她出事了。”王成伟显得格外的轻描淡写。
“哪个他,男他女她,谁出事了?”未光显得很焦虑。
“哪个她,女她,谁,你想想他妈是谁?”王成伟感到很急躁。
“胡小蝶出事了?”未光感到有些意外,刚才不是在和李大树结婚吗,现在怎么出事了。
“李大树呢,我哥呢?”未光疑惑不解地询问道。
“你是不是疯了,他们都死了,胡小蝶出事了,受伤了,在手术室做手术,你是她未婚夫,是她唯一的亲人。”王成伟拼命地摇晃着未光的头,“你是不是睡傻了?”
“啊?”未光疑惑地喊着,“怎么出事了?你告诉我怎么出事了?说话啊?”
“这个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人能活下来再说,现在就是要保住胡小蝶的命再说。”王成伟显得很恼火。
胡小蝶出事了,未平死了,李大树死了,刚才做了一个梦。未光的脑袋一阵胀痛,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已经出了满头的大汗。
“谁是家属,来签字。”一个护士喊道。
“快去签字!”王成伟拍了拍未光的肩膀。
未光吃力地起身,拿过病危通知书签上字,有气无力地坐在手术室外的座椅上,旁边是同样睡不着的王成伟。
“你醒了没,你老婆,胡小蝶,出事了,你问李大树和未平干什么,他们早就死了。”王成伟显得格外的不耐烦。
“哦。”未光迷迷糊糊反应了过来,现在应该不是在做梦了。
“她怎么样?”未光问王成伟。
“受伤了,很严重的伤,你自己脑补一下有多严重,比你那次植物人还严重一些。”王成伟气呼呼的,“你是不是傻了?”
“哦哦哦。”未光终于反应过来了,明白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还是摸着自己胀痛的脑袋,感觉到莫名的眩晕
她怎么样,她能度过难关吗?这是未光现在想到的内容,他终于明白刚才做的是个梦,原来是梦啊,吓死自己了,未光自言自语道。
未光一晚上没睡觉,和王成伟守在这里,直到第二天早上手术室的大门打开,几个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急救课的何主任走出来,王成伟急忙拉着未光去询问情况,何主任依旧一幅难以言说的表情,像是在叹息,像是在难过。
“人究竟怎么样了?”王成伟询问道,“死,还是活?”
何主任摇了摇头,表示已经尽力了,他拍了拍未光的肩膀,表示无能为力。
未光感觉天都要塌陷了,王成伟也崩溃到了极限。第二天早上,胡小蝶的尸体在法医解刨室解刨,未光不忍心看到她被肢解,没有胆量去局里,在家里哭了起来。
她没了,没了,我也走吧。未光拿出了一把刀,看了自己左手的胳膊,划破了自己的动脉。
一瞬间,未光一下子从床上惊醒,看着熟悉的环境,他愣了一下,才发现冷汗已经浸湿了床单。
他吃力地从床上坐起,跑到胡小蝶的房间,确定胡小蝶还活着后,一个人默默地哭了起来。
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不能把你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