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的是夏天的天气时好时坏,让人们捉摸不透,刚刚还是艳阳天,现在已经是乌云密布。
王成伟的车在金水路一路疾驰,开往南郊的东石区,王成伟一边开车一边补充着一些信息,未光若有所思,感到很不高兴。
天空之中乌云已经密布,牢牢地遮挡住了太阳,密集的云层仿佛一块巨大的幕布,将天空遮挡住,变天了,王成伟点了一根烟,打开了车子内的空调。
轰隆一声雷鸣,雷声响彻云霄,吓得王成伟一跳,王大局长深深吸了一口烟。随后闪电划破乌云,就像给这乌黑的幕布划了一道口子似的,暴雨倾泻而下,整个城市弥漫着一场暴雨之中,刚刚还是云淡风轻的场面,现在已是大雨连绵。
未光看到这个场景,若有所思地点了一根烟。老天爷总是预示着一些事情的降临,未光突然有了些急迫感。
身后的白玉明显得格外的兴奋,看了无数的刑侦电影,第一次破获命案,显得尤为的激动。
张教授早早地给未光打来了电话,让他教教这个孩子,未光无言,白玉明像个小跟班一样跟在未光的身后,问这问那的。让未光感觉自己有些像未平,这个孩子有些像未光的感觉。
王成伟的车在南郊东石区青山路门口停下,有了上一次倒车半天倒不出来的经历,王成伟索性把车停在巷道口,便于开车,几个扫地的清洁工被雨淋成了落汤鸡,急忙躲在附近的商店里躲雨,胡小蝶给未光打伞,她牵着未光的胳膊,显得非常的亲密。
王成伟则是钻进商店里,买了一瓶无糖可乐,由于早上3点起来准备看日出,加上中午开会没有睡觉,他刚刚已经是疲劳驾驶,全身感到非常的乏力,没想到刚准备休息,辖区派出所的老赵打来电话,说是在东石区出现了一起命案。
白玉明感到越发的兴奋了,开始问这问那,胡小蝶让白玉明过一会儿带好鞋套和手套,不要在现场留下一些痕迹,不然不利于后期的调查,白玉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清楚。
案发现场在青山路的一条干路上,附近的楼房大多已经拆迁,这条干路平时很少有人通过,索性辖区派出所接到报警时已经是下午2点,报案人是个老头,在附近捡垃圾,发现了尸体后吓得不轻,像是撞见了鬼似的跪在尸体面前磕头,然后急忙报警给了辖区派出所。
王成伟拉住在警戒线外抽烟的辖区派出所所长老赵,王成伟也不见外,找了他要了一根烟,开始询问情况,老赵叹了一口气,说是第一次见到白天杀人的,死的还是个女人。
王成伟看着老赵叹息了一声,当年王成伟在辖区派出所做所长的时候老赵刚刚来实习,现在自己已经是公安局局长了而他还是个小小的所长,真是物是人非,老赵拍了拍王成伟的肩膀,说是这个案子看样子不好破,王成伟笑了笑,不好破也要破,谁叫自己就是混这口饭吃的呢,老赵吸着烟,整个人都淋在雨里。
法医科李致远等人已经早早的到了,李致远也在带实习生,索性便勘察尸体,边教授实习生,几个模样不到25岁的小法医看到尸体,感到有些害怕,李致远边解刨尸体边介绍死因,其中有个法医是王成伟的侄子,现在大一,暑假没事儿便被王成伟安排到局里实习,整天跟在李致远屁股后面,时不时帮王成伟带带儿子。
李致远看到未光和王成伟来了,带着几个法医赶了过去,这些人都没带雨伞,整个人都淋在雨里,衣服已经淋湿,痕检科便勘察现场,便咒骂这场雨来的不是时候,破坏了案发现场。
“有头绪吗?”王成伟问李致远。
李致远笑了笑,“怀疑是抛尸现场,应该不是死于这里。”
法医科勘察了案发现场,死者为一名女性,年龄在25到30岁之间,姓名不详,身上没有可以证明其身份的物品,手机丶钱包均遗失,死者衣物良好,排除了奸杀的可能性。
发现死者时,死者头朝南面朝上平躺在地上,身着白色短裤白色短袖衬衫,全身上下有17道伤口,但致命的只有一条,也就是脖子上这一刀。
死因为窒息死亡,和孙梅案一样,也就是血液灌注导致呼吸道受阻缺氧而死,创缘整齐,无擦伤,创腔深,气管完全断裂,是典型的他杀切颈。
李致远喝了一口茶,一般这种死亡方式尸体血液可以涌到两米多高,案发现场并没有发现这么高的血柱,现场应该是抛尸现场,王成伟表示支持。
白玉明跟在未光后面,勘察着痕迹,他们勘察的痕迹与痕检科勘察的不同,未光和白玉明所要勘察的痕迹为犯罪人的心理现场痕迹,而不是物质现场痕迹。
犯罪人的物质现场痕迹反应犯罪人的心理现场痕迹,犯罪人的心理现场痕迹反过来作用于物质现场痕迹。
痕检科的骂骂咧咧,说是痕迹完全被冲洗掉了,完全没办法勘察痕迹,只能提取到不完整的几个脚印,加上报案人那个老头跪在案发现场,完全破坏了现场的痕迹,完全得不到有价值的信息。
未光劝他们稍安勿躁,自己蹲坐在地上勘察现场,胡小蝶给未光和白玉明打伞,自己淋在雨里,未光让胡小蝶自己照顾好自己,开始在地上测量几个脚印的长度,王成伟在旁边点了一根香烟。
夏日的天气气压很低,很容易引起人们的焦虑,潮湿炎热的空气,让人们莫名感觉到一丝烦躁,王成伟没打伞,把伞给了法医科几个勘察现场的法医,自己点了一根烟,坐在旁边看着众人。
尸体尸斑固定,指压难以褪色,已经进入所谓的浸润期。尸僵高度发展,角膜高度混浊,眼结合膜自溶,由于突然降温,无法准确确定死亡时间,初步判断死亡时间是在12到15小时之间。也就是1到3时内。
紧接着就是判断死者的身份,在场的群众没有一个人认识死者,王成伟让辖区派出所调查一下失踪的人口,但一段时间内并无发现,未光提醒王成伟李树成案中丁华华的例子,王成伟心说有可能凶手是在外区杀死死者的,随后调查的范围逐步扩大。
差不多案发后第三天的时候,一个消息传来,在东石区东石小学一名语文老师失踪,已经3天没来上班,王成伟很注意这个消息,调来了那名教师的面部特征,虽然尸体浸泡在水中已经有了些腐败,但是通过眼睛上面的一个黑痣确定死者就是这名语文老师。
死者名叫陈怡,女,26岁,本市人,在东石小学居住,住在案发现场直线距离7KM的一个出租屋内,7月1日早上没来上课并未请假,手机也打不通电话。学校校长很重视这一情况,急忙报了警。
死者在光明市并没有亲戚,独居在一个出租屋内,父母都在乡下,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这个孩子是他们唯一的子女,索性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公安局通知二老前来认尸的时候,两个老人险些在公安局法医解刨室门口晕倒,随后恳求王成伟一定要抓住凶手,给自己的女儿报仇,王成伟没有拒绝,扶起两人,安排他们到值班室休息。
根据学校校长提供的信息,死者6月30日还正常工作,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异常,消失是在7月1日,整天没有来学校上课,校长很重视这个问题,专门在学校开大会调查死者的人际关系。
索性这件事闹得人际皆知,甚至事情已经闹到市委书记吴克农的案头上,吴克农找了王成伟,脸色很沉重,意思是你看着办,王成伟心理不怎么高兴,好事从来没找过我,坏事全部往我头上推,一想到公安厅李厅长即将退休,自己正是立功劳争取晋升的时候,王成伟还是接了下来。
下午的专案组会议如期进行,王成伟调兵遣将,自己的假期放下不说,把未光和胡小蝶拉了上来,未光本想着带胡小蝶出国度蜜月假,只好放弃这个计划开始调查,李致远和白玉明需要机会历练一下,索性也被王成伟安排了进来。
其他人都愁眉苦脸,唯独白玉明非常的激动,感觉非常有意思,王成伟就喜欢这小子浑身的劲,打算重点培养一下小白,白玉明知道后高兴地几天都没合眼,天天抱着材料,想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逗的胡小蝶看到他哈哈大笑。
死者陈怡,是一名小学教师,法医解刨尸体,发现死者处女膜陈旧性破裂,进一步排除了奸杀的可能性。
死者居住在案发现场7KM的出租屋里,警方进入了出租屋,发现了大量的血迹和死者的钱包手机等物品,手机因为没电正常关机,并没有损坏的痕迹,现场勘察后确定没有撬门技术开锁的痕迹,判断凶手是和平进入屋子里,初步判断是熟人作案。
但熟人作案一般要毁灭尸体特征,虽然死者手机和钱包没有带,但是死者面部特征完好,并没有损伤,判断死者和凶手并不认识,这两点互相矛盾,让办案民警不知如何是好。
王成伟还是按照常规程序调查了死者的社会关系。
死者陈怡,小学是在东石小学,初中在光明十三中,高中在光明二中,大学也是在省内师范学校,王成伟头疼这些常规的调查,把事情甩给了胡小蝶去做,胡小蝶索性换了一个角度,通过作案动机判断死者的身份。
一般如此凶残的谋杀案,死者一般是出于仇杀丶情杀,也有可能是出于其他原因的,比如说李建斌案凶手选择残忍烧死死者,就是出于其他原因。
死者陈怡的调查非常的复杂,对于她仇敌的调查一直在展开,陈怡并不是一个多么优秀的语文老师,根据校长提供的信息,死者在学校里与学生和同事关系并不好。
死者的学生反应死者有体罚行为,体罚了几名学生,胡小蝶调查了这几名学生,发现其中与社会小痞子有关系的不少,根据调查,的确有一些学生打算毕业后报复语文老师,但他们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真的打击报复。
死者的同事则表示死者平时为人霸道,好小便宜。死者曾经与以为王姓女数学教师存在争执。
胡小蝶调查了这名数学老师,得知争执的问题是因为体育课占课是上数学还是语文的问题,这名老师虽然对陈怡忍无可忍,但是并没有对其打击报复,而且这点关系并没有引起什么不愉快,双方还是互相体谅对方,和平解决。
对于死者上学时期的调查还在进行,死者初中高中时并不是多么安分守己,是个不折不扣的惹事精,初中因为辱骂社会小痞子势力,被他们群殴,因此还被媒体关注过。
警方调查了这些社会小痞子势力,确定了这个仇恨,胡小蝶询问他们有没有之后打击报复,他们回答并没有,而且案发时期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明,索性排除了他们作案的嫌疑。
对于死者感情的调查逐步进行,死者初中高中时有均有男朋友,那段时间是光明市教育及其恶劣的时候,几乎不怎么学习的孩子上学都在谈恋爱,据说一些出租车司机经常在周末放假的时候接到学校男女学生去酒店开房,索性警方调查了死者的情感。
陈怡目前并没有男朋友,也排除了情杀的可能性,目前并没有找到有价值的信息。胡小蝶有些生气,感到被愚弄的感觉,她看着面前一脸疲惫的未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