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禾从没有将润玉和子墨放在眼里,可今日接二连三,哪怕是姨母传授给她的琉璃净火,也被这两个人先后阻拦。
一红一蓝两道灵力在空中击发出诡异妖艳的紫色光芒,穗禾有些气急败坏,润玉却怀抱佳人,笑得风清云淡。
润玉穗禾,你的计算今日注定不能成功。
看着润玉依旧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穗禾被气的不轻,手下加重了力道。
穗禾是,不愧是夜神殿下,就只有你聪明,只有你厉害,我鸟族还不是……啊!
穗禾对这位所谓的大表哥早已毫无耐心,上一回在璇玑宫若不是锦觅那个死丫头吸引了她的视线,再加上子墨那贱民在从中捣乱,灭灵箭早就已经戳进了润玉的胸口,哪还轮得到他今天在这儿摆架势。
她今天就要揭露润玉的真面目,什么温润清朗赏罚分明的大殿下,他分明是在背后捣弄权势的小人!
若是没有润玉从中作梗扶持隐雀,她穗禾也不至于连鸟族的执掌之拳都旁落他人,现在他倒是站在一副清风明月的立场,背后的那些谋求算计,他敢说吗?
呵,润玉自己不敢说,她来替他说。
但哪知道才刚开了个头,润玉怀中那个看上去半死不活的子墨又跟诈尸一样突然冲出来。
她不是刚刚哭哭啼啼的说疼吗?
不是早就已经把自己打得七零八落调不成调了吗?
这会儿突然像条疯狗似的朝她咬过来,打的穗禾措手不及,真相来不及说,只是斥责着面前之人。
穗禾你疯了!
子墨这副横冲直撞不要命的打法和方才两人过招看上去她有勇有谋的状态完全不同,刚才还嚷嚷着疼,这会好像一点都不疼了的样子。
但其实子墨哪里是不疼,她是被气的都忘了疼。
穗禾这疯婆娘的污言秽语她已经听了一晚上,但不管是说锦觅说水神还是说她自己子墨都能充耳不闻,但穗禾现在满嘴说的是什么东西?
润玉走到这一步,其中的艰辛先天后和穗禾她们看不到,其中的无奈她们看不到,更有甚者她们还乐于当个刽子手,时刻捅刀子。
子墨那一瞬间只感觉自己灵力充沛得快要从体内炸开,她好像脑门又热了。
脑门一热,推开润玉的怀抱,子墨方才还有些折损的灵力好像一瞬间全都回到了身上,看上去人还清醒,但其实只有子墨知道,她的理智似乎有被吞没的迹象。
忘了场中还有其他人,忘了事情还没查清水落石出,忘了自己其实怕疼怕的要死。
她满脑子都只剩下一件事,穗禾身上有着不属于她自己的万年灵力,穗禾心里有着防不胜防的恶毒诡计,如果不亲眼将这毒牙拔了,后面必定是数之不尽的暗算。
体内的灵力横冲直撞,子墨眼前的万物都好似化为了虚无,只剩下一个还作旭凤装扮的穗禾。
子墨完全不顾及自己的伤势,也来不及看清穗禾手中亮起的一个又一个琉璃净火的图案,只是不知疲倦的将灵力化在手中,攻击穗禾。
直至最后,子墨眼睛突然亮了亮,仿佛也看出了这样的攻击只是平白消耗她们两个的灵力,到最后也不会真的分出什么胜负。
一咬牙,将所有的灵力积蕴在胸口,双手成诀,捏了一个不大,但是可以将她们两个完全团在里面的水球。
这水球不同于她之前使用的那种透彻纯粹,而像是海浪一般泛着蓝又泛着白的颜色,等闲从外面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但外面几人除了锦觅,哪个不是浑厚灵力在身,运着些灵力在双目之前,便将水球之中的景况看了个透彻。
子墨用灵力将两人束缚在其中,用自己独一无二的天赋令穗禾身体沉重,趁着这个空档,她抱住了穗禾。
灵力在一瞬间迸发,冲击着对方,也冲击着自己,几乎是一招同归于尽的杀招。
润玉死死盯着这离自己不远的水球,他想靠近,想上前,想将子墨带回来,可水球似乎带着罡风防着所有人,他若强行将此结界打破,折损自己不说,不知会不会反噬墨儿。
眼眶发涩,胸口也憋闷的难受,润玉感觉自己虽然没有危险,可却仿佛被放在烈火上炙烤。
旭凤来的迟,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惯性将锦觅护在能力可及的范围之内,围观着这一场乱战。
水神比其他人更知晓今天事情的来龙去脉,更直观的体会过方才生死一线的感觉,顾不得自己身上还受着伤,水神走到润玉身侧,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像是长辈一般给了润玉一个安慰。
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感觉,润玉心中酸酸胀胀。
他后来也得到了许多真切的关心,可每一个,都似乎和墨儿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从前只知道他将这份对子墨男女之情视作会让人生中唯一温和的光彩,可此时此刻,他忽然意识到。
爱逾性命尚不及。
方才人就在怀中,他如何不知道子墨已是受了伤。
又如何不知道她什么也没怎么听,却听到了穗禾对他的言语攻击。
墨儿究竟是为什么,他怎可能不知道。
可此时哪有多余心思分神,也只是死死盯着着水球内的一举一动。
然而,水球突然爆了。
水球内的穗禾和子墨被突然崩开的力度冲散到两边。
(铭记历史,吾辈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