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的日子就在这样的学习氛围中落下了帷幕。
子墨将这几幅画都收好后,按照往常的习惯,顺手就交给了润玉,叮嘱他将他们二人的与从前的许多画作放在一处,为鲤儿另开一个匣子存画。
润玉见着难得碎碎念的子墨,心中觉得有些奇异,这时候的墨儿,布置周全,又不像是那般孩童的模样了。
三人的心思各自天马行空的走了一程,才由子墨和润玉一左一右,各牵着鲤儿一只手往回走。
此时月色还没升起,傍晚的云霞被日头染成半红的云锦,将三人相仿的素色衣衫镀了一层绯色的边。
像是远去的一家人,日出而作,伴着日落,缓步回移,身后影子被斜斜的拉长。
算起来,大家都是无父无母的人,一路颠簸着长大,却在相遇后,拥有了家人,心中那些曾经的酸涩一点点褪去,显露出脉脉柔情。
鲤儿彻底在璇玑宫扎了根,不止拥有了当初和子墨菜园同款的私人泥潭,君山和湘水两兄弟也渐渐的与他一同,被润玉直接管辖。
只不同的是,润玉对鲤儿的管教多处于教和导,对君山湘水则多为将士之育。
子墨日常与他们一同念文练武,闲暇时便去洛湘府探病,眼看着锦觅身子好起来,子墨也为她高兴。
锦觅好的差不多时,已经没法定定在家养病,蹦哒着就要到处去玩闹,水神心疼女儿养病是憋闷的久,便也纵着,幸好火神近日被卸了职务,伤势好了大半,陪着一同,也让人放心些。
只是,伤势越来越好,水神也将回花界生活提上了日程,锦觅虽说对火神有些不舍,但到底法术在身,也不至于真变成天人永隔,若是想念,直去见就是了。
火神即便不想分隔的那么远,也没办法,毕竟两人虽已定情,但终究未过大礼,也不好对水神带女回家去住提出异议,只好以后要见面时,多走几步。
自家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后,锦觅便为子墨搬来了十数坛果子露,眼看着锦觅指挥燎原君带着十几位兵将在院子里站得整整齐齐,子墨哭笑不得。
子墨这么点东西,就算不叫我去拿,你用法术搬来就好了,何苦叫来这么些人,摆这个排场。
得亏他们是掐着点在润玉去布星台后才过来,要不然这么浩浩荡荡的一大片,只怕润玉还要处理下,去上值的时间都要耽搁了。
锦觅挑了挑眉,撞了撞子墨肩膀。
锦觅造势啊!
这回答有些奇怪,子墨一头雾水。
子墨可咱们两个都是闲人啊,造势干嘛?
锦觅轻轻咳了咳,命令着大家将这十几坛果子露整整齐齐的码在院中。
锦觅好啦,燎原君,今日多谢你帮我搬东西,忙也帮完了,你们就回去吧。
燎原君是。
锦觅发完命令后,其他人依次向锦觅和子墨行礼后整齐退下,锦觅拍了拍子墨肩膀。
锦觅只是想堵住一些乱七八糟的人的乱七八糟的话罢了。
锦觅他们这些人啊,有时闲的没事干,就在背后编排些有的没的,你我关系如此好,哪里容得了他们这么编排。
锦觅更何况背地里还有说你家水神和凤凰不合的,虽然确实有些争执吧,但凤凰想维持和他哥之间的关系,我总不好什么都不做呀。
子墨将如今性情有了明显变化的锦觅看在眼里,不由觉得有些惊讶。
子墨从前你对这些事的感知可没有这么敏锐。
锦觅那还不是因为殒丹。
锦觅许多当年做的事,在现在看来,好像都多少并非出自本意。
锦觅殒丹,着实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这样直接拥有属于自己的感情真好,可以像你一样,一切行为由情而生。
提起这个殒丹,锦觅这不禁觉出一份后怕,很难想象,如果一直那样下去,她和凤凰之间会变成什么样。
或许一生都无法感知到凤凰对她的爱,对万物淡漠,一生都无法拥有自己真正的喜欢,像个无情之人游走于世间。
总而言之,她很喜欢现在的感觉。
多亏子墨为了她多方奔走,费心劳力,又消耗自己的灵力为她解除殒丹,这样的人,遇到了只想交好,哪里容得了别人说她们半分不合。
子墨见着锦觅飞扬的表情,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拉着锦觅在桌前坐下,物尽其用,打开了一坛果子露,二人对饮。
子墨其实无论你怎么做,背后该说闲话的人依旧不会少。
子墨只要我们彼此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彼此信任,坚守本心,不为外物所动,旁人说的那些闲言碎语就影响不到我们。
子墨若是真在意那些舌根,我和润玉只怕早就被那些流言蜚语压死了。
锦觅虽说如今对情感的感知不像从前那么无情,但终究许多事情,尤其情感一事,是需要经验积累的。
所以锦觅对这番话之中的情感蕴藏依稀可查,但却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是有些心疼的握了握子墨的手。
锦觅我不管,从前那是我不知道,反正今后,我们这个朋友是做定了,正如你所说,我是那个闲人,那我便见一个嚼舌根的,收拾一个,总有能收拾完的时候。
好可爱!
锦觅一张绝美的面容搭上这么活泼的表情,整个人都亮晶晶的人想咬上一口,爱美色如子墨,当即就觉得美人说得对。
子墨好,依你。
子墨若是有人敢动手,我就帮你打他们,别的我不行,打架第一名。
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这么个小小的要求,难道还不能赞同一下了么。
更何况那些背后说人闲言碎语的人就像苍蝇,虽说并不具备杀伤性,但也真的也挺烦,收拾了也好。
子墨的能耐锦觅心中有数,当即顾不了那么多,也觉得豪情万丈,拿起杯中的果子露,二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