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疏导了半天,锦觅心口疼痛的情况丝毫未见好转,不像是外伤,倒像是被什么内力束着似的。
子墨引导着灵力在锦觅气脉处游走几个周天,都没有能探索出来,究竟因何缘故导致她心口疼痛难当。
收了灵力,子墨扶着锦觅肩膀。
子墨探查不到受伤的痕迹,你可还有其他不舒服?
锦觅眉头紧蹙在一起,右手将心口处的衣襟狠狠攥住。
锦觅未曾……伤到此处……
除却自己可能学艺不精的可能,这又碰到个奇怪的疑难杂症,子墨脑子有点晕乎,怎么大家都是仙人了还会得这么奇怪的病?
子墨缘故呢?通常都在什么时候会疼?
锦觅脑子同样也乱呼呼的,努力回想了下,尽量放平语气回答子墨的询问。
锦觅先前也疼过,只是不太明显,不过,现在倒是越来越疼了,像是从心口蔓延向四肢百骇,的那种……
子墨先前都在什么情况会疼,是吃了什么吗?还是想到了什么?
想……
这个词倒是激起了锦觅一些比较特殊的回忆。
锦觅之前和天后对上时,倒是疼过。
子墨天后?
子墨莫非是天后对你下了什么咒术……
子墨那方才呢?方才是什么缘故,你现在可有在想什么?
锦觅我在想……
锦觅凤凰。
子墨火神?
这伤倒是奇怪,莫非是凡间流传的相思病?
子墨那你先前和天后对上心头疼时,火神也在吗?
随着子墨的提问,锦觅眼前仿佛又闪过了当时旭凤受伤吐血的一幕,心口疼痛骤然收紧,整个人歪倒在床上。
只是提起当时之事,她整个人便痛成一团,这还有什么不清楚明了的,八成那个时候火神已经受了伤,提起心爱之人就疼痛难当,是相思病没跑了。
子墨化出一方手帕,为锦觅擦掉额头薄汗。
子墨你别想了,先好好休息,我这就为你去探望火神,等你睡醒,一定会第一时间知道他的消息。
拍了拍锦觅肩膀,子墨声音轻柔的安慰她,末了,轻轻用一股舒缓的灵力催着锦觅入睡。
心口还是隐隐作痛,提起旭风就会痛,可是困乏感慢慢袭来,催着她病弱的身躯渐渐乏力,缓缓合上双眸。
只是口中仍然念念有词,依稀能分辨是在呢喃“凤凰”。
子墨颇有感慨的轻叹了口气,为锦觅盖好被子。
从前只道锦觅多情且薄情,于万物皆喜,却少了几分真切的记挂,万事在她眼中,皆如出一辙般。
可时过经年,连这样一个薄情之人,心中也有了最为牵挂的一个。
子墨从前觉得自己于万物皆无心,只对自己亲近之人展现关切柔情,是铁石心肠少数几次的开花,十分难得。
如今见到锦觅这般,提起一人便心痛难当,关切之情丝毫不亚于子墨自己对润玉,可见情之一字,才是最难琢磨。
连锦觅这样活泼的性情,开窍时,也折磨的这般痛苦。
心中顿生几分共情,子墨没多耽搁,答应了她要去看看火神情况的,见锦觅慢慢睡熟,与风神简单告别后,便起身前往栖梧宫。
与此同时,水神正和叫自己来的天帝进行一场不太亲切友好的谈话。
天帝锦觅,她可还好?
水神不劳陛下挂心。
天帝你这是在怨我。
天帝本座已经将荼姚打入毗娑牢狱,你还想让我这个做天帝的如何处置她,才能解你心头之恨?
水神恨?
水神面无表情地将目光挪到天帝眼前,面色平静无波,眼底风云变幻。
水神不足以形容吧。
水神我若不是遵从梓芬的遗言,若不是为了孩子们的幸福,我岂会吞声忍气到今时今日!
水神但是从此刻起,为了我的女儿,我便无所顾忌了。
天帝似乎明了的点了点头。
天帝我知道。
天帝本座对不住你们。
天帝本座也是刚刚知道梓芬是死于荼姚之手,我若是早知道!
天帝我若是早知道事情是这样……我怎能容她这几千年!
天帝况且你知道,我对梓芬也是真心实意的。
水神真心实意?
水神便是你这份真心实意,害死了她。
说起旧事,水神也动了气。
水神太微,我来问你。
水神你可曾为梓芬牺牲过什么?
水神是牺牲了天后鸟族的势力,还是牺牲了天帝的权位?
水神你敢说你爱她?
水神你不过是想占有她!
水神一拳锤在桌案上,冷哼一声。
水神今日你将荼姚打入牢狱,恐怕也是因为荼姚没有利用价值,反倒成为你的障碍了吧!
天帝洛霖。
天帝你以为天帝那么好当吗?这些取舍对于我来说也是摧心剖肝之痛!
水神天帝自然不好当,你始终游走在制衡与猜忌之中,数个万年时光就这般蹉跎了,就算是凡人也知道德以配位这个道理,可你身为天界至尊,却不明白德行的重要!
天帝你是说我,德不配位?
水神装作有德,终有露馅一天。
天帝洛霖!
天帝看来你真的只适合隐居避世。
水神我深有自知之明,不必陛下提醒。
天帝洛霖。
天帝我知道你正在气头上,但你莫要因为荼姚罪孽,就毁了你我半世的情谊,我们不能什么都不顾,这也是为了你的女儿。
天帝洛霖。
天帝不管你信与不信,本座心中真正爱过的,只有梓芬。
天帝本座现在什么都有,梓芬却死了,况且她心中爱的是你,这已是对我最大的惩罚。
天帝一番真情剖白并没有引起水神的半点共情,时至今日,如何还看不清楚,天帝就是德不配位的典型。
语罢,天帝留下一个深沉的背影,消失在水神眼前。
水神不但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莫名的生出一种,若有能者居之天帝之位,倒也不乏为一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