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一颗心从欣喜到雀跃,从雀跃到安宁,全系于怀中这一人。
可纵然心思说清了,子墨仍像一只大型宠物一般,挂在润玉怀中撒娇,润玉心中觉得好笑,手上却一丝不苟地将人搂住。
等子墨磨蹭够了,这才反应过来,他俩还在布星台呢。
子墨咱们,居然还在这儿?
润玉轻笑。
润玉不然你以为呢,今日你睡得轻,一碰就醒了。
子墨不太好意思的将自己方才拉出来休息的软榻收起。
子墨心里有事嘛,这也不能怪我。
润玉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子墨动作,唇边挂着温润的笑容,眉目轻垂。
润玉是,劳墨儿记挂良久,都是润玉的不是。
子墨好笑的看着他。
子墨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是很奇怪,你怎么就可以一下子无所求到那么让人想打你,一下子又温柔到说什么都想听呢。
这话明显是在打趣,但是润玉竟还十分认真的想了想,轻轻走到子墨身侧,牵起她的左手。
润玉因为你不一样。
润玉从前,从没有什么我敢奢求想得就能得到的。
润玉你愿与我做伴,在我身边,接受我的这份感情已是极好。
润玉若非今日你说,我也无法想象,原来你已不同至此,我可以有所求,也可以相信有所得。
这话倒是比之前说的更容易让人接受,子墨心中知晓,要扭正他这些付出型想法非一时一日之功,可也不急。
子墨觉得自己生来就无所畏惧,不怕付出,不怕得不到回报,她有一颗足够强大的心脏去接受所有可能的结果。
润玉更小的时候,她还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曾经历过什么,不知道为何他对许多感情不敢奢求回报。
可是如今,她在这里。
润玉不够自信,子墨就给他自信,润玉不敢奢求,子墨便会让他明明白白的感受到,那本就不是奢求。
这些本也不是一时一日就可达到的,子墨想,她从未沾过赌,不知道赌是一件什么概率的事,可她踏实修炼过,知道耐心是一件极好的东西。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天长日久的影响下去,不管旁人会给润玉怎样的感受,可是她,就是他最踏实的退路。
子墨对自己十分有信心,也对润玉十分有信心。
只是这些事情都得慢慢来,子墨也不急着今天说几句话就要让他彻底改变了想法和做法,还是要从方方面面抓起的。
从前润玉教导了她许多,今后该换一换了,情之一事,或许需要教学相长。
子墨任由自己的手被润宇握在手中,眼波微转,斜斜的看了润玉一眼。
子墨接受你的感情。
子墨哪份感情,什么样的感情?
润玉一愣。
子墨忍着笑意,轻轻看了润玉一眼,然后将眼神挪到了不远处的星空。
子墨我怎么记得,某位公子,从前总是亦父亦兄的管着我,半点也没透露过有其他感情的样子啊。
润玉眼眸闪了闪,握着子墨的双手隐隐发烫。
他方才还在担忧子墨能不能分得清是哪种想亲近,转头就被子墨直接堵了回来。
心中仿佛被轻柔的羽毛抚了抚,翻来翻去的,就是落不到实处。
润玉从前,你还小。
子墨噗嗤一笑。
子墨什么啊,昨日我说要拿红线的时候,你也说我现在还小呢,现在又说我从前还小,那你究竟觉不觉得我还小?
她话说的轻巧,明明是轻快调笑的语气,听在耳里,却郑重的令润玉神思都清明了起来。
是啊,他为何会总用她还小作为借口,对子墨的某些想法多加限制。
为何她说要求一条红线给他,他心中不觉多别扭,可是说到要为自己求取红线,润玉便想也不想的将其拦下。
为何会在碰到同去接人的旭凤觉得心中一乱,甚至连讲话问清楚的勇气都没有。
为何只是想想子墨将来会有另一个定下余生契约的伴侣,都会觉得胸中一窒,对那个可能同她一起的人百般挑剔。
子墨是不是还小?
不算。
她风姿绰约,灵力精进,姿容绝色,仙气飘袅,稚气全脱,风华摄人。
所谓的还小,只是个借口,是他想要将她离去的可能拦住,留在身边的借口。
细细究其原因,原来并不是因为她还小,只是因为他老早就对她生出了些不一样的心思。
想起从前他对子墨的伴侣多加挑剔,曾列下了许多条款,须要这样,不得那样,条条框框细数下来,这样的人虽然难找,但好巧,他完全符合。
原来早在那时,他心中便已经对她有了念想吗……
润玉笑了起来,先是轻轻弯了唇角,继而笑容逐渐放大,双眸写满喜悦,直直的望着子墨的双眼,似要直接望到她心里去。
润玉你说得对,从前是我没有正视自己的心意,便总想了各种借口推脱,原来早在许久之前,我便对你生出了妄想。
润玉只是今日方才发觉,还望你不要嫌弃。
子墨觉得自己一向反应不算快,可是这两句话却似乎叫她听懂了。
润玉的意思是说,他之前说的还小,只是个借口,从他这样说时,便已不知不觉的对她生出欢喜之意。
相比之下,子墨觉得自己都有点草率了,若是她说,她只是方才那一瞬,欢喜之情自心底破土而出,氤氲满怀,然后剖白心意,润玉会不会扼腕啊……
但此刻,她并没有走神太久,悄悄咽了咽口水,眨着眼回望润玉。
子墨不,不嫌弃。
子墨红着脸随意答了两句,为避免润玉细问,先一步覆上润玉手背,拉着润玉往回走。
途中二人又说起了其他事,这腔久远心思只在心底萌芽生长,言语中便被短暂略过。
一路温馨。
润玉——日久生情
子墨——脑门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