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谈话后,二人之间的亲密程度无缝衔接到了分别之前的样子。
子墨对润玉的信任度几乎就是只要润玉说,她就信,润玉都那样说了,她当然就将心放回了肚子里,又开始自信十足的过日子。
润玉也将自己那日略不正常的心神动荡压下,仿佛那日的杯子事件并没发生一般,又变成了一位好夫子,督促学习练字。
只是那个杯子被润玉细心的收起,好好的寻了块紫檀木匣收放置,藏在了书架的后的夹层,在角落吃灰去了。
至于那个软软糯糯的称呼,他们二人谁也没有再提,毕竟一个叫不惯,一个听不惯。
于是璇玑宫在经历了短暂的动荡,也就是润玉和魇兽的开心迎接之后,成功进入了养老日常。
只除了最近几日据说魔界眼看天界战神不在,生了变动,润玉好几次被叫去点兵。
这日,子墨一边抄诗一边撑着下巴同魇兽闲聊。
子墨唔,阿宝,你说同样都是儿子,为什么只有那个儿子不见了,这个爹才能想起他还有一个儿子呢,究竟这个儿子是不是亲生的?
很显然,魇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子墨写完这首诗的前两句,突然就走神了,开始描摹印象中润玉的身影。
子墨我是真的觉得好奇怪,大白明明这么春风化雨的一个人,怎么偏偏那么多人都说他不好呢。
子墨字体写的规整俊秀,绘画又仅凭线条勾勒,在润玉坚持不懈地培养下,只寥寥几笔,倒真让她画出了那么几分美人垂眷的意思。
子墨话音刚落,润玉就踏着风回来了。
润玉旁人的看法,我们无法左右,只做好自己就好,未必一定要人喜欢。
很显然,润玉听到了她方才的话。
虽然他许多事情是违心的,但他不想子墨那样,子墨就合该是灿烂阳光,是她本来的样子。
子墨画完最后一笔,然后轻轻吹了吹墨迹,伸手递给润玉看,顺便冲着他挑了挑眉。
子墨是呢,旁人我们无法左右,反正我喜欢你就够了。
魇兽啾啾。
子墨灿烂一笑,双手揉了揉魇兽的脑袋。
子墨是是是,还有你。
润玉笑的无奈,她们就这样在他的视线中打闹,仿佛已经是人生中不可磨灭的亮色,衬的整个人都不由得温和起来。
又细细的欣赏了一番两个调皮鬼的日常打闹,润玉才开始看画。
不料打眼一看,却让人有几分无奈。
润玉这……
画的,好像是他,其实手法不错,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几分神韵。
可是为什么配的诗却是这一句: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子墨仿佛读懂了他的疑问,理所应当的睨了他一眼。
子墨不为什么呀,就是觉得很美。
子墨美好的东西天生就是相配的。
润玉失笑。
润玉是,墨儿说的有理。
子墨自豪一笑,从润玉手中将画拿了回来。
子墨而且我最早有印象的地方就是洞庭湖,其实还挺想回去看看的。
润玉好。
子墨嗯?
润玉你方才不是说想回去看看?
子墨那你说好,是要和我一起回去吗?
润玉倒是也未尝不可。
若是对子墨来说,洞庭湖是她印象最早的故乡,她离家这么久,回去看看也正常。
他和子墨如今互为彼此的家人,子墨会不远万里奔赴回来,他自然也可以陪子墨走一趟故乡。
旁人一向待他一点好,他就要回双倍三倍不止,更何况子墨待他如此好,自然也值得他十倍百倍的回应。
不过这事情子墨现在只是随口一提,很快就随着收起来的画被压下了。
子墨对了,前几日不是说派你调兵吗,怎么今日回来这么早?
先前又是要找火神又是要应对魔界兵变的,润玉也忙了好几天,今天回来的倒真算早了。
润玉轻轻拂袖坐下。
润玉旭凤回来了,顺便还去了一趟魔界,动乱已平,我自然就回来早了。
子墨“哦”了一声。
又是这样,老是这样,润玉好像就只是个备用的,而且还是费力不讨好的那种,真容易让人生气。
可是子墨只是淡淡回应了一声,并没有明确的表达对这种情况的不喜。
润玉唇边始终带着几分清浅笑意,他都还没觉得难受呢,小丫头倒先替他打抱不平了。
而且小丫头长大了,现在也会顾及着他难受,已经不会再直接的将这种情绪表达的那般明显。
但润玉还是不禁心中一暖,为子墨续了一杯茶。
润玉旭凤无事,且平息了一战,这不是挺好的吗,你怎么还和自己呕气呢。
子墨喝完茶,将杯子放远了些,又铺开了另一张画纸。
子墨没有啦,我只是想着方才那首诗没抄完,想再写一会儿的。
很明显,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已经翻过去了,子墨也懒得去追究背后的那些权衡了。
反正事情现在都已经这样了,就算她气死也没用啊,还不如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