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人物】灰原哀，江户川柯南，沼渊己一郎
杯户城市酒店，天台。
一到这里，我就看到了一个行为异常的小女孩。穿着一身深红色帽衫的她，正站在天台边缘的栏杆旁，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听到我的脚步声后，她便扭过头来，与我对视着。
我下意识地说道：
江户川柯南喂，你在干什么！那里很危险啊！
她仍然一言不发。我的突然出现显然在她的意料之外，她显得有些诧异，但诧异之中又夹杂着“松了口气”的感觉。
这个天台十分空阔，上方是一望无际的无云蓝天，下方是冰冷的水泥地板。除了楼梯口外，这里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我被楼梯口的阴影所覆盖，而她则被阳光所照耀。
楼下隐约传来的警笛声，还有消防车灭火的声音，这些就是这里能听到的唯一声音了。
我再仔细一看，女孩的手中甚至还握着一把枪。我相信，她一定就是博士所说的那个小女孩。
她手中的枪总让我觉得不安，毕竟我不清楚她是什么人，也许，她会直接用枪来对着我！但是……如果我不去和她对话，还有谁会和她对话呢？
于是，我问：
江户川柯南把博士放出去的人，是你吧？
她依旧一言不发。她凝视着我，对我很警惕。
我克制了忐忑不安的心，继续说道：
江户川柯南我和阿笠博士是朋友……他已经和我说过你的事情了，我知道你是沼渊己一郎的同伴，擅长化学药物。我也知道，你和博士聊了很多……你到底是什么人？阿笠博士明明是你们的人质，为什么会放走他？
我想，既然她和博士能聊得来，那么如果我摆明自己和博士的关系，也许就能争取到她的信任。
她犹豫了一会儿，缓缓回答说：
灰原哀……沼渊己一郎，他是不在乎这些人的死活的。就算是阿笠博士，对沼渊来说也只是个暂时的护盾，用完就会把他杀掉。
江户川柯南用完就会把他杀掉……你是说，沼渊己一郎想杀掉博士？
灰原哀没错，沼渊想杀了他，然后自裁……在此之前，沼渊已经在这酒店里杀过一些无辜的人了。我不觉得阿笠博士做错了什么，所以就擅自放走了他。
江户川柯南沼渊已经杀过人了？！怎么回事？
灰原哀……有几个躲在酒店里没有逃出去的房客……被他发现后，都杀死了……
一股恶寒在我的心中涌现。我本以为沼渊只是劫持了博士，没想到，他竟然已经动手杀人了——
我本以为他是反叛乌丸集团、主持正义的先锋呢。结果，他竟会做出这种事……相比之下，这位放走博士的小女孩，貌似才更符合我之前对沼渊的印象。
江户川柯南对了，我想问一下，
我又说，
江户川柯南你……是不是吃过那种变小药？
眼前的奇怪女孩是否也是那神秘药物的相关者，这是我必须得确认的问题。如果她是，那么我们就有必要和她建立合作联系了。
听到“变小药”，她沉默了片刻，最终，吐出了两个简单的字：
灰原哀是的。
果然，我猜的没错……行为如此诡异的小女孩，的确就是服用了变小药的大人。既然如此……好吧，我想我应该对她解释自己的来意了。
江户川柯南是这样，我的名字叫……江户川柯南，是个侦探。我也是和乌丸集团敌对的，目前我正在对他们和那种变小药物进行秘密调查，我想……
灰原哀侦探？秘密调查？
她托着下巴，默默地将我打量一番。
灰原哀……你，是工藤新一吧？
江户川柯南呃？
我顿时愣住了。见到我这副表情，她沉下脸来，笑了一声。
灰原哀看你这种反应，我大概猜对了吧？工藤新一，米花町侦探……
她继续说道，
灰原哀1999年10月17日，在米花町多罗碧加乐园跟踪黑衣人期间，被打晕及灌下新型毒物Apoptoxin 4869。变小后未曾回过住处……
江户川柯南等……等等！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她背靠在边缘的栏杆上，向我摊了摊手，
灰原哀因为，我就是组织的成员呀！
什么——？！
灰原哀对了，‘雪莉’——这是我在组织的匿名代号。
她的一番言行，已经把我吓住了。这家伙，她、她到底是……
她的表情很轻蔑，似乎是觉得我很幼稚、很可笑的样子。她面带嘲讽般的笑意，继续对我说道：
灰原哀大侦探，让我猜猜……你最近是不是经常晕倒，头昏眼花、呼吸短促？
江户川柯南……你、你怎么会知道？难道说……
灰原哀那是毒物的作用效果。这种药就是我开发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江户川柯南你开发的？！
我的天哪……此刻，我已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灰原哀对啊！Apoptoxin 4869作为引发程序性细胞死亡的毒物，主要效果就是不留痕迹地迅速致人丧命。不过，因为某种偶发的副作用，可能导致服用者的身体状态幼年化……但，毒素仍会继续侵蚀缩小的躯体，造成慢性中毒，直至最终全身器官衰竭为止。
江户川柯南什么……全身器官衰竭！
灰原哀不断发生的短暂昏迷，都是器官衰竭的早期症状。也许我们都会在不久的将来死去呢……如果不服用解药的话。
江户川柯南你这个……
灰原哀嗯？
我对她十分恼火，向她骂了出来，
江户川柯南你这个杀人犯！你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吗！你和一个犯罪组织合作，给他们配备了强力的杀人武器，放纵他们去剥夺别人的生命！不是家破人亡，就是凭着畸形缩小的躯体等死！你知道你可能害了多少人吗！
她愣了愣，收起了脸上那副轻浮的笑容。
灰原哀不，不是的……
她低声回答道，
灰原哀这不是我的本意，是组织抢走了我的发明，然后滥用……
灰原哀……当然，我也脱不了责任。
她又转过身去，扶在栏杆上，一边凝视着远处的楼景，一边对我说话。她的语气，也变得愈发沉重。
灰原哀我是被骗进去的……我的父母，都在组织里工作，再加上我从小热爱科学研究……我就被他们吸收了进去，在组织的药品公司中工作。
灰原哀组织内部的情况，实在难以用语言去描述。等级森严，精神压抑……必须遵守各类莫名其妙的规矩，完全服从各种人品恶劣的上司，做自己从来不愿意做的事，就算被欺负也只能忍受，如果稍有不满就会被排挤针对……那里，是一个就连单纯想想都觉得不适的地方。
灰原哀在那里，你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知道自己做这些的意义……那个时候，我是想去死的！为了避开组织的耳目，我只能用特殊的办法来完成自裁。于是，我私下做了名为Apoptoxin 4869的新型毒物。
灰原哀这种毒素可以在不留任何痕迹的情况下致人死亡，隐蔽性极强……那个时候，我还萌生了另一种想法，用这种毒物来攻击组织，不知能否将其消灭……但是，随着我相关的实验被组织发现，这一切也都泡了汤……
灰原哀我被组织抓了起来，Apoptoxin 4869也被夺去，作为大量杀人的工具……至于身体缩小的副作用，则纯属意外，组织对此是并不知情的。
灰原哀我真的只是想用它自裁，或者用它去试着重创组织，没想到，最后却变成了这种样子……我到底是对是错呢？我也不清楚。
灰原哀而且，这也不是我欠下的最后一笔血债。我为了找寻能够改变这个黑暗现实的方法，就去和在新闻上听说的沼渊己一郎合作……我本以为，他会是个积极有为、敢说敢做的优秀人物……
灰原哀但实际上呢？他只是个极端、扭曲、沉浸在幻想之中的人罢了，我看错他了……在他杀人的时候，在他进行恐怖活动的期间，我都未能去阻止他。我对这些，都负有责任呢。
这样一个痛苦而又迷茫的故事，让我不由得感到惊异，也对她产生了一定的同情。许多事情，我起初压根就没有想到。
她望了望酒店外的大片警车，叹了口气，
灰原哀反正都已经被包围了，逃出去是没用的，也没办法逃……正好可以在这个天台，结束我罪恶又可笑的一生。
灰原哀来吧，大侦探，帮我一把——
她转过身来，对我张开双臂，
灰原哀把我推下去吧！这样，你就算是将我这个杀人犯制裁掉了。
江户川柯南开什么玩笑……
我说道，
江户川柯南你以为，这种自暴自弃有用吗？面对问题，这就是你的处理方式吗？！你的行为举止，实在是太……
灰原哀你懂什么！！
前一刻还有气无力的她，突然一下子就变得十分激动，向我愤怒地哭喊着，如吼叫一般——
灰原哀你知道，我在这条路上付出了多少牺牲吗？！你知道我一次次被扑灭希望是什么感受吗？！你知道吗，啊？！
她蜷缩着身子，紧捂着自己的心脏，大口喘着气。这突如其来的情绪爆发，似乎使她十分劳累。
她的语气渐渐恢复平静，
灰原哀父母排斥我，姐姐离我而去……我被组织灌了药，本该在那时候就死掉，却变小了，不得不继续看着这个令人作呕的世界……
灰原哀我独自一人，在那组织的设施里，在异乡的医院中，在人迹罕至的森林里，每天活在死亡的阴影下却又不死……这些就是你所谓的自暴自弃？你经历过吗？
这时，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灰原哀不对……你一个外人，也没有必要理解这些……别说了！我马上就跳，不要再拦我。
她抬起头望向我，脸上的表情如同大人看小孩一样。
灰原哀还有……你太莽撞了。你以为组织和乌丸集团对付起来很容易吗？像这样危险的酒店，不仅楼外被他们的大批警员包围，楼内还有个拿枪的疯子在蹲守，你一个人就敢闯进来……别再做那些空梦了，快离开这里吧！这样，你或许还能过一段时间的好日子……
江户川柯南不，不对。
从她的话中，我体会到了她深刻的无奈之情。但很显然，逃避总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江户川柯南……走上反叛的道路，难免要牺牲很多东西。你绝不是一事无成的，你已经很成功了……你亲自深入到了那些邪恶势力的大本营中，你真的和作为鸟矢町事件骨干的沼渊己一郎见上了面，你获取到了巨量的珍贵情报……
江户川柯南在这些地方，你比我成功多了！你的许多事迹，都是我一直想做却未能做到的。
江户川柯南并且，你还可以做得更成功……也许前行不一定会带来胜利，但逃避却是不可能带来胜利的！你是变小药的开发者，同时，也是米花町犯罪组织的重要知情人……你的地位是独一无二的，你能做的事情也还有很多！比如，研究变小药的解药，肯定是需要你的帮助的！
江户川柯南而且，你也得对自己造成的过失负起责任，对此的逃避在本质上是自私……不断前进下去、继续战斗，这也正是填补过失、告慰逝者们的亡灵的最好方法，不是吗？
她没有反驳我，似乎是有所动摇。
我向她的方向伸出了一只手，并在脸上示出友好的微笑。
江户川柯南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加入我们的队伍……已经有一些同伴在这里了。
她沉默了片刻。
然后，她抱起双臂，冷冷地向我说道：
灰原哀先不管这些……工藤新一，你已经很难从这栋被包围的大楼里出去了，外面都是……
江户川柯南放心吧，我已经和外面的警官打过招呼了！我的同伴也在外面接应，我们不会有事的。
灰原哀那沼渊己一郎呢？他拿着枪，你打算怎么对付他？我们下楼去，很有可能会遇到他的。你能绕过他来到达这天台，纯粹是运气好……
江户川柯南那个……
我挠了挠头，笑着说道，
江户川柯南我没有告诉你……其实，沼渊已经被我麻醉放倒了。
顿时，她脸色怔了怔。
她所说的两大威胁——外面的警员和内部的沼渊，事实上都已经被我安排好了！这显然是她没有料到的。
江户川柯南你说的也对，我擅自闯入这个酒店，确实有些莽撞……但这没办法，我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有助于接近谜团真相的机会。
灰原哀……好吧！我认输，我可以和你走。
她摊了摊手，离开了那充斥着死亡气息的天台边缘，向我走近。
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容，在她的脸上浮现出来，
灰原哀那就让我见识一下吧。我要看看，你能走到多远……工藤新一大侦探先生？
……
那一瞬间，我们听到了枪上膛的声音——紧接着，一颗子弹突然向我们飞来！
我们连忙躲开，子弹擦着我们的脸打了过去。
差一点，好险……我顺着子弹打来的方向看去。
一个男人……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男人，手里举着一把有些生锈的枪，正站在楼梯口。
……他是沼渊己一郎！
怎么会……我不是把他麻醉了吗？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沼渊的腿上有一处显眼的伤口，正向外涌着鲜血。这个家伙……难道是给自己打了一枪，靠痛感来维持清醒？如此恐怖的方法，他竟能想得出来……
他的表情扭曲着，两眼下是泪痕。他举起枪来，枪口紧对着我身后的女孩——
沼渊己一郎宫野志保！叛徒，宫野志保！！
他用模糊不清的口舌叫喊着。
宫野志保？！她的名字是宫野志保……
啊，果然是她吗？那个被宣布为经济犯的失踪科学家……我对那些新闻，是有一定印象的。当博士说她擅长化学，并且被称呼为“宫野”的时候，我就已经联想到那个宫野志保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所谓的经济犯罪，大概是被人为编造的谣言喽？
沼渊己一郎宫野志保！连你都背叛我啊啊啊……我已经深陷绝望了，你却要再给我添一处伤！我要报复你，要惩戒你！！
他瞪大了眼睛，咬着牙，紧盯着她。那种眼神充斥着杀意和复仇的强烈情绪，极其恐怖。
不过，不管这个人再怎么恐怖，他至少也是反对乌丸集团的，在立场上和我们一样……我想试一试，能不能尽量说服他放下极端想法，改邪归正呢？
我感到身后的女孩似乎想拔枪，我当即伸出胳膊拦了拦她——现在就开枪，未免太早了。
我尽量摆出一副和善的表情，捏着嗓子对沼渊说道：
江户川柯南沼渊君，请冷静一下！我和你是同一战线的！
沼渊己一郎同一战线？！呵……
他的眼珠转向我，
沼渊己一郎什么同一战线！你懂我的理念吗！你懂吗？你能理解吗？！
江户川柯南我知道的！沼渊君做的确实很出色。你在鸟矢町所发起的事件，一直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当时许多人都很支持你……
他回应道：
沼渊己一郎支持？那是些什么支持！那些人，全是一群见风使舵、忘恩负义、娱乐至死的缩头乌龟啊！现在的人都是些令人作呕的魔鬼，出卖我无数次！
江户川柯南嗯……我懂沼渊君的意思。人们最初在支持你，后来却都不支持你了！可是，我觉得不应该用几个生硬的词来给大家定性呀！大家最开始支持你，说明大家的内心还是有善的一面嘛，并不是一直都是不好的！
沼渊己一郎可是……！
我继续说，
江户川柯南至于后来大家不再支持你，我想可能有很多的原因，也许是没有意识到你对他们的重要性，所以害怕乌丸集团；也许是有什么人在抹黑你的形象，大家误以为你是坏人……
江户川柯南沼渊君有没有仔细思考过，大家态度转变的具体原因是什么？我觉得，这个问题想一下的话，肯定会给你很大收获的呀。
听到我的话，他显然是愣住了。他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枪，认真听着我说话。
我看出来了，这个沼渊看问题的态度，确实很片面古板……宫野志保小姐每天和他一起生活的话，可能也会有些被他带偏观念吧……
江户川柯南我觉得，其实沼渊君已经做得很好了呀！至少，在短暂的那么几天里，你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但你反而去森林躲藏……
沼渊己一郎敌人无处不在、无孔不入，我当然要去森林躲藏！反正是迟早要被他们杀死的。
江户川柯南……被他们杀死？
我没大听懂他的意思。
沼渊己一郎乌丸集团这么强大，你让我怎么对付他们啊？！反正迟早要被杀，不如战斗到被他们杀死啊！怎么，难不成要逃避战斗吗！
他似乎有些慌张。他一边说话还要一边挥舞着手臂，情绪也有些激动——可能是因为发觉我说的确实有点道理，而对自己观念的动摇产生了恐惧吧。
逃避……虽然他也反对逃避，但，他和我对宫野志保小姐说的却是两个意思！我“反对逃避”是指不要自裁，要坚强地把路走下去；而沼渊的“反对逃避”似乎指的是盲目前进——以奔向毁灭为目的，而进行的盲目前进……
我试着对他的观点提出批评，
江户川柯南你说得对，沼渊君。但是这样子盲目前进，并没有对那些坏人造成伤害啊，也无法做到主持正义。反倒是对自己的伤害更大，只会让自己走向毁灭！
沼渊己一郎不！我要用意志力对乌丸集团造成伤害！！！我、我要用意志力盖过他们，让他们见识一下我这个不怕死的斗士！！！
江户川柯南意志力……
听上去似乎也没什么问题。但是，如果和沼渊的另一个观点“人们都是些令人作呕的魔鬼”结合起来，就显得十分荒谬了——
江户川柯南沼渊君，我理解你的意思。但是意志力这种东西，如果不能对现实产生影响，那就是毫无意义的，无非只是被封在水泥里的金子，没有人能看见……
江户川柯南你只有一个人，还将其他人都当作敌人，如果你死了，这种意志就是真的消亡了，对世界没有任何影响，没有意义……为什么如此急着让自己的意志消亡呢？
听完我的话，沼渊的双眼一下子就失了神。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他的很多想法，确实很“疯”……什么“不怕死”，什么“直到被敌人杀死为止”，根本就不是在想方设法主持正义。那些，只是在给自己选择葬礼方式……
我继续试着去说服沼渊：
江户川柯南我觉得，沼渊君你实际是陷入了与自我臆测的斗争之中，用自己的主观臆想覆盖了全世界……沼渊君，你应该……
沼渊己一郎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瞬间，沼渊的表情扭曲了起来。他就像疯了一样，哭着，喊着，直接打断了我的话。
沼渊己一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是滑稽的小丑！滑稽的小丑是我！
紧接着，他高举起枪，对准自己——
等等——难道你要！！
江户川柯南沼渊！！你——
我扑上前去，试着阻止他。
——砰！！
【FILE.18 螺旋的高塔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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