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的目光转向一旁蹲在角落里的人轻轻扯了扯嘴角。
“行了，别装了。”
呵，这演技可真好啊。他还能说什么呢。要不是看见刚刚那个公鸭嗓青年如此嚣张，还有自己面前这个人的反应，再靠着他强大分析能力，还不一定能发现端倪。
现在，仔细想想，那个公鸭嗓青年再如何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这个催动献舍阵法的“疯子”却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修士。
一个普通人敢如此对待一个修士？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好吧，再换个角度，魏无羡自己创出的献舍符文就算是残卷也十分繁杂。而他却毫无差错用血画出大半……
可见，这人身上，疑点重重。
“晚辈莫玄羽，在此见过无上邪尊夷陵老祖。”
魏无羡的笑僵了一下，“欸，你可别乱称呼，我不是……”
“夷陵老祖魏无羡，久仰大名。”
魏无羡：“……”
见莫玄羽如此肯定的语气，魏无羡直觉自己瞒不过他。于是坦白道：“好吧……不过你是怎么……”要知道，蓝忘机都没有如此肯定过他的身份。
“交我献舍术法之人说过，献舍术法一旦开始就无可挽回。能让此中断的只有夷陵老祖本人。”
“如此说来，那人知道我并没有被反噬而亡？”
莫玄羽撑起因失血过多虚弱的身体，缓缓说道：“这倒不是，几乎全修真界都以为夷陵老祖身死道消，连我也不例外。”
魏无羡听明白了，这个莫玄羽献舍为实。可是他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让他帮忙报仇？
“找我报复莫家庄一群普通人？”魏无羡挑眉道，“别耍花样，你的命现在在我手上。”
莫玄羽虽说虚弱，但吐字清晰，献舍术法没有成功，身上的伤口也渐渐在灵力的滋养下渐渐恢复。“老祖以为用这个可以威胁我？哈哈哈……都说夷陵老祖很聪明，没想到也是个傻的。”
咳……也是，要是莫玄羽真的在乎自己的命，又怎么会去用那献舍术法？
“哦？那你说说你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复仇。”
魏无羡：“……”
“复仇，当然不止因莫家。”
莫玄羽缓缓说出了自己的遭遇。
…………
原来，“莫”只是随母姓，他的父亲是大名鼎鼎的兰陵金氏家主，金光善。
魏无羡：？？？
“等等，你说你爹谁？”魏无羡好像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消息。不过，他也不是很惊讶，毕竟金子轩告诉过他，金光善生前给他留下了不少兄弟姐妹……
金光善据悉是死于花柳之事，但真正死因，还有待查证。
莫玄羽竟然与金家还有这样一层关系？亏是献舍没有成功，要是成功，魏无羡可还真要仔细思考一下自己从金凌大舅变成小叔的惊恐成度了。
莫玄羽才不会管魏无羡在想什么。他继续诉说着他的身世，
“是，在我八岁那年，我被接了回去。”
难怪魏无羡不知道这件事，那时候又是射日之争，又是乱葬岗围剿，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自己都自顾不暇，还有心思去理会别人家的事吗？当然没有。
………………
“刚开始，金家人待我不错，我那个爹的正妻和嫡公子都没有找过我的麻烦，修炼资源也是不少。想来既然进了金家，虽然身份有些尴尬，但有仙缘可求，那就一心一意修习，有了成就后我就带着母亲离开莫家，找个地方过平静的日子……”
可是，事与愿违。而他更是生错了年代。
“不久，那个爹又认回去一个儿子，比我年长，待人还算亲切，我平时也称他一句二哥。”说道这里，莫玄羽的嘴角勾起一丝苦笑，“和那些金家人不一样，不知是不是同命相惜，有时候还会给我一些功法……”
“哦？那也不错啊。”魏无羡不觉好奇后面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变故。
“呵，不错？在你看来或许如此，逼我走到献舍这一地步，那个二哥是功不可没……”
魏无羡此时就已经在思考了，可是他记性是真的不好，现在金家主管人是金子轩……
“那个被认回去的是谁？”
“现金家隐藏的二把手，金光瑶。”
“金光瑶？就是那个在射日之争……魏无羡想起来了。射日之争卧底暗杀温若寒的孟瑶。原来也是金光善的崽？这关系还真是……”
复杂……
那时出名的“三尊结义”魏无羡还是有所听闻的。不过金光瑶此人，在金子轩接管金家后，对于他，魏无羡倒是没有太大印象。
“他不是把你当兄弟吗？再说，你又不是家主人选，这个金光瑶就是想上位再如何也不应该算计到你身上才对……等等，金光瑶想上位！”那金子轩不是很危险？
看来他应该给这个姐夫提个醒……
莫玄羽摇摇头，“不，我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被打回莫家的。是因为我无意间撞破了他一个秘密。杀我未成而已。”
“那一天……”
……………
莫玄羽在金家校场练剑，金光瑶在一旁观看。
“二哥，你看我这个剑法练习如何？”
“小有所成。不过阿羽你本身身体就弱，又是大病初愈，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多谢二哥关心。玄羽自知。”
本来聊的还算开心，这个时候，一个门生跑了过来，在金光瑶的耳边不知道耳语了一句什么，金光瑶突然神色发生了变化，那一瞬，莫玄羽就觉得自己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二哥一般，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神情。
愤怒，惊恐，决然，更多的是令他感到害怕的阴森……
或许是因为得知二嫂有身孕的“惊喜”？好像又有些特别的意味。
此之后，莫玄羽就起了疑心，因为在他看来，这个二哥似乎变了……
“二嫂顺利产下一子，唤名阿松。”
本来一切看上去都很顺利。就在阿松举行满月宴的那天夜里，金光瑶却是单独把阿松抱出了房门。本就警惕心高的莫玄羽发现不对，连忙跟上。就是那一天，那一幕他至今在脑海挥之不去。
那根本就不是一个父亲看自己孩子应有的眼神！
莫玄羽藏在角落，尽可能不让自己发出声响。可是，金光瑶是谁？莫玄羽被发现了。
第二日，金麟台内部就传出来两个消息……
金光瑶之子阿松因奶娘看护不当，从高处跌落，意外身亡。
莫玄羽修炼急于求成，走火入魔。因自己地坤的身份多次纠缠敛芳尊金光瑶！此行为令人不齿，从此逐出金家，不再召回！
………………
“可是，既然是亲骨肉，这好好的……那个金光瑶究竟为何……这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听完后，魏无羡托着下巴，眉头紧皱。
谁又会知道？这个莫玄羽也不是没有想过，他也想不通。究竟为何。
“这才回到莫家庄没多久，我就遭到过一次金丹期强者的暗杀。不过，那个人没有杀成，反而被杀了。”
“嗯？如此说，有人暗中护你？”
莫玄羽点点头。
“是，那人蒙着面，看不清相貌。”
而那人来后，就给了我一封信，还有献舍术法。
“当时，母亲还在。对于那术法，我也只好奇研究。因为我的地位一落千丈，母亲也不好过。我又是修士，他们不敢明目张胆找我的茬。所以把怒火发泄在了母亲身上。我的母亲……就是被莫家庄这些人活生生逼死的……”
说到这里，莫玄羽攥紧了拳头。金家的内乱，母亲的离开，生活的黑暗……无一不把他逼上绝路。所以，他拼命积攒灵力，在莫子渊来找麻烦的时候也不再浪费。
所以才会让莫子渊有一种莫玄羽灵力只是暂时的，现在没有了的错觉。今天抢功法，明天抢符咒……莫玄羽越是不搭理他，莫子渊越是变本加厉。
说起来莫玄羽还有些委屈，自己辛辛苦苦积攒了那么多天的灵力就为了在今天来一次轰轰烈烈的召唤术。可是，没想到，半路却让老祖截胡了……还真是……哎！
好吧，是他不对。魏无羡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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