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乌云卷集起落叶。天空被压得很低很低,似乎是一场大雨的前兆。
我向前小跑着又回过头来拉姜弋,“弋哥,快走啦。”
他的身形忽然一僵,半秒后又恢复正常。
有雨落在我头上,我鼓着嘴对姜弋哼了一声拉起他就往最近的图书馆跑。
可无奈这里离图书馆还有好一段距离,我只能仍由着这来势汹汹的雨淋着。大滴大滴的雨点落在我的手臂上打得特别疼。
我躲进屋檐里,拧了拧湿透的衣服。
“这次怪我,待会儿买咖啡补偿你。”他的头发湿漉漉的,齐额的刘海粘在额头上,乌黑的眼神却格外清明。
不得不承认,姜弋长得很好看,但我私心总觉着他是没有林净斋好看的。
他的皮肤很白,就像是个易碎的白瓷娃娃。可能是因为身体里有10%的美国血统,他长得也有美国人的精致。嗯也是一位实打实的睫毛精。
他的性格超nice,不管什么时候都从来没有看见过他发一次火。他对每个人都很好,估计就是现在说的暖男吧。
他似乎也很招小女生喜欢,每次他的公开课大教室都坐满了人,每天也有好多人给他送巧克力,我也跟着后面沾了不少口福。
国外的女孩子都很热情,一天一束玫瑰花,甚至专门等在他去教室的必经之路上递上自己的名片。他也从来不给脸色,都是一一笑着接下来放到一个专门存小物件的盒子里。
他说,“每个女孩子的心思都是不能够糟蹋的。”
可他两年了都孤身一人。经常能从他的眼睛里看见迷茫,感觉和我很像。
无故又想起了林净斋,一辈子都只能栽在他手里了吧。
我想要一个粉红豹日记本然后在封皮上写下他的名字,然后写下我的心里话。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到七老八十还是想嫁给你。”
我就仍由自己放空心思。
“秦写意,看够了吗。”姜弋看着我,眼睛里亮亮的闪烁着笑意。
我兀自转身向图书馆里走,“弋哥你这么自恋的吗。”
“难道不是?好了,不开玩笑。看样子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就去隔间里给你上课吧。”
旧金山的图书馆是有隔间的,每个隔间都是封闭式的,隔音效果也很好。
我们向管理员借了一把钥匙去那里讲课。
隔间里的环境很好。一张长桌,三本笔记本电脑,还有一块白板。
感觉在这里,心情都愉悦了。
等到姜弋帮助我将论文修改完之后已经是五点多了,我揉了揉眼眶困意袭来。
“困了?先把你这杯咖啡请了再回去睡觉。”他把桌子上的文件都分门别类地整理好放回原处。
“弋哥,你说你这么会撩怎么没有女朋友呢。”我揶揄他。
他只是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我当时居然敏感地发现不太对劲,就僵硬地转移了话题。
等到我们坐在西餐厅的时候已经不下雨了,空气中有潮湿的苔藓味。
姜弋把菜单递给我,我也不客气地坑了他一顿,然后相视一笑。
明明不是情侣,相处起来却有一种亲密无间的感觉。特别是在异乡,似乎是有了依靠。
有这样一个朋友也算不错。宁缺毋滥。
我抿了一小口柠檬汁,把视线放远。
一个熟悉的侧脸在玻璃那头若隐若现,我死死咬住嘴唇,怕又是幻觉到最后一场空。可顾不上这么多了,我来不及和姜弋打声招呼就追过去。
我能感觉到我整个身子都在抖,从上到下的发麻,像是蚂蚁在一小口一小口地啃噬着。
他走出了餐厅,进入了人潮拥挤的闹市。
我就站在门口愣愣的看着,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
似乎是生了一场大病似的无力,我蹲在地下偷偷压抑着哭声。
突然就有一只手拍了拍我的头,“别哭了,要听我的故事吗,或许你会好点。”
是姜弋,他说,“我也有一个很爱很爱的女孩。”